付曉恩給自己擦完藥之後,時間差不多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本來以為江風臣也應該是走了的,可是當付曉恩拿著空的藥盒走出房間的時候,卻發現江風臣依然坐在那裏。
她愣了下:“小叔?”
江風臣看見她手裏的空藥盒,微微點頭,嗯了聲:“我先走,明天再過來看你。”
付曉恩看著起身就往玄關走的男人,下意識喊了聲:“小叔!”
江風臣腳步微頓,回眸看了她一眼:“還有什麼事?”
付曉恩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隻是總覺得,就這樣讓江風臣走了,好像顯得自己特別,無情無義一樣。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緒呢?付曉恩有些懊惱,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剛想說,要不晚上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再走吧,門邊的江風臣似乎看出了她的情緒變化,迎合著已經開始變暗的天色,沒有開燈的屋子裏,男人略顯淩厲的五官模糊在了空氣中,連再次開口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柔和。
他說:“你是在希捷的公司做設計嗎?”
付曉恩愣了下,繼而便搖了搖頭:“不是,我自己在外麵接活。”
她也不算說謊,在沒有和江希捷交往之前,本身她也是自由工作者,這種彈性的工作時間向來是她的最愛,而且,她設計的房子向來很得客戶的青睞,就算沒有上班,她的薪酬也完全養得活自己。
是後來江希捷說希望可以天天見到她,她才答應去江氏的公司上班的,而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付曉恩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會回去江氏。
可是,她也沒有對江風臣解釋,反正,就目前而言,她說的是事實,從醫院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是自由工作者,和江氏沒有任何關係。
對麵的男人若有所思的唔了聲,也沒再多說,隻是交代了句明天再給她帶藥過來,繼而便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付曉恩張了張嘴,想說藥還很多啊,足夠用到她身上的傷口全好了都還能剩餘,可是沒等她開口,江風臣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的另一邊。
他這麼照顧自己,完全是看在江希捷的麵上吧?
付曉恩苦笑了聲,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被人很純粹的關懷的感受了,可是,偏偏對方卻是自己的小叔——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已經做好了要和江希捷離婚的打算,大約,江風臣也就不會這麼對自己了吧?
可是偏偏,付曉恩就是說不出口自己被婚內出軌這種話來,尤其是對著江風臣這樣的男人——不是因為好麵子,也不是還想著從江風臣身上得到更多的關懷。
而是,總覺得不應該對他說那麼多,更何況,本來都還是不確定的事情,她這樣的身份,對江風臣開這個口也確實是奇怪了些。
搖了搖頭,付曉恩告訴自己不要多想,明天要是江風臣沒有過來自然是最好的,他要是過來了,就跟他說今天買的藥已經夠了,很簡單的事情,不必要想得太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