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身子一軟,險些昏死過去,旁邊的宮女慌忙扶住了她。
她搖搖欲墜的站在那裏,屈膝一跪,“皇上,不要啊”
她哭著上前,“痕兒確實有錯,可是皇上看在江山社稷的份上,罰他麵壁思過好不好?”
她跪著,用膝蓋行到皇帝的身邊,伸手抱住了皇帝的雙腿,“皇上,臣妾求求你,不要廢黜太子”
皇帝一腳將她踢開,怒道,“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你也給我回儲秀宮,好好的麵壁思過,若是沒有朕的吩咐,不許出儲秀宮一步!窠”
皇後跪在那裏,臉色慘白,頓時連求情也不敢,隻能被宮女拉著,拖了回去。
廢黜太子的詔書一下,皇上就病了。
他夜不能寐,白日裏也不吃不喝,隻是看著皇宮的外麵,希望有奇跡出現。
冥熙躍每日的陪著他,侍奉榻前,可是始終沒有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話。
眼看著皇帝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德妃已經開始聯絡大臣,準備皇帝的後事。
隻是皇上始終撐著,仿佛不完成最後的心願,他就是不肯倒下。
這一日,舒莫言從皇上的長秋宮出來,遇見了冥熙躍。
冥熙躍拿著從外麵新獵回來的鹿茸,打算給皇上好好補補身子。
舒莫言勸他,“殿下,皇上現在,虛不受補,您給他服用鹿茸,反而會害了他!”
冥熙躍這才將鹿茸收起,臉色黯淡,“父皇他,每日靠清水和米湯度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舒莫言無奈的一笑,“皇上原本就是腹內生瘡,若是大魚大肉,才會助長邪風,耗損陽氣!”
冥熙躍站在那裏沒有說話,舒莫言靜靜的看著他,有些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白丹煙當初離開的時候,交代過他,讓他聽從冥熙躍的吩咐。
他心裏,自然知道,冥熙躍在想著什麼。
隻是皇上遲遲不肯發話,而且現在派了大批的禦林軍,去賀州尋找四爺的下落。
皇上在等著四爺回來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皇上這是,想將位置傳給四爺。
隻是,很多時候,事在人為。
他靜靜的看著冥熙躍,漫不經心的開口,“其實,皇上也沒有太多的時日,若是六爺真的要給皇上服下鹿茸,那麼就乘早去準備著,太子那邊雖然被軟禁,可是也沒有消停!”
冥熙躍臉色一變,將手中的鹿茸,扔了出去,怒道,“你當我是什麼人?弑父奪位?我告訴你,父皇給我的,我就要,不給我的,我也不會去搶!”
說完,他生氣的離開。
長秋宮中,皇帝蕭條的坐在那裏,他老態龍鍾的樣子,讓冥熙躍心裏一酸。
“父皇,還是沒有四哥的消息嗎?”他握著皇帝的手,問道。
皇帝點頭,雙眼無神的看向外麵,“今天是幾號了?”
“臘月初八!”冥熙躍回答。
皇帝點頭,“臘月初八,還有二十幾天,就要過年了,隻是今年的春天,來的太早了!”
“是啊,外麵柳樹,都已經抽芽了,這冬天,卻還沒有過去!”冥熙躍無奈的笑著。
皇帝閉上了眼睛,陷入長久的沉默,就在冥熙躍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皇帝忽然開口,“你說,你的四哥,現在在做什麼?”
*
白丹煙和冥熙玄,已經不吃不喝,走了七天了。
要不是兩人的耐力,超乎尋常,此刻恐怕都已經被掩埋在雪山腹地。
相互攙扶著,白丹煙虛弱的連腳步都抬不動,唯有那雙清澈的眸子,熠熠如暗夜裏的狼。
越是虛弱的時候,她越是清醒。
冥熙玄也走不動了,喘息一聲,坐在了雪地上。
白丹煙伸手拖著他,“冥熙玄,不能休息,隻要停下來,你就再也走不動了!”
冥熙玄臉色難看,閉了閉眼睛,“我的蠍毒,發作了,你走吧,不要再管我”
她更加用力的拉他,“馬上我們就要走出去了,不能死在這裏,否則前幾天受的苦,就白受了!”
他虛弱的一笑,握住了她的手,“我沒有覺得,前幾天是在受苦,總之和你呆在一起這麼多天,我死了,也是願意的!”
“說什麼死不死,水水其實是被德妃害死的,若不是德妃派人跟蹤了你,那些綁匪也不會撕票,所以你給我起來,幫我打倒德妃,為水水報仇!”她喘息著,想要拉起他。
他卻搖頭,接著從身後取出一個布包空氣中的食物清香。
冥熙玄上前,溫和的眸光,注視著她,“前方有個百泉樓,是當地最有名的酒樓,我們去大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