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離仇無奈的歎息,星眸中,染上了一絲落寞之色。
他早就知道,她是十七,不是白丹煙妗。
可是總是忍不住,將她當做了那個柔軟卻堅強的女子。
他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抹複雜的神色,一邊點頭,一邊淡淡的說道,“好,十七,你看清楚了嗎?眼前這個男人,他根本就不相信你,你留下來,隻不過是給他了一個傷害你的機會!跬”
白丹煙淒美的小臉,眉目間都是失望之色,他恨她怪她,她都可以在他身邊繼續堅持下去,唯有信任
她站在那裏,眼神落在冥熙玄的身上,清幽而又絕望。
胸口的血,依舊在不停暈染,她的白衣,已經被鮮血染成了刺目的顏色。
所有人怔怔站著,盯著白丹煙跟冥熙玄。
白丹煙的手,摁著自己胸口的位置,鮮血濡濕了她白皙的小手,她的身形,也有些不穩。
花離仇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他低頭看著她,“十七,先找個地方療傷,你這樣下去會失血過多!”
舒莫言上前,扶住了白丹煙的另外一隻胳膊,跟著花離仇一起勸解,“娘娘,走吧!”
已經到了刀劍相向的程度,再留下來,隻不過徒增傷口,不如等到他們都冷靜了,再坐下來好好談談。
白丹煙動了動蒼白的嘴唇,她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用祈求的口氣說道,“冥熙玄,你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什麼?相信你因為愛我,所以泄露了我母妃的秘密?”他自嘲的冷笑,退後幾步,用看著陌生人般的眼神,盯著白丹煙。
白丹煙摁著胸口的地方,滴落鮮血。
那纖細白皙的手指,被鮮血打濕,傷口並沒有因為她的手止住流血。
鮮血從她的指縫墜落,一滴、兩滴
墜落在地上,染紅了地上的泥土,來不及被泥土吸收的血液,彙成了一泓鮮豔的清泉。
她的臉色,越來越白,連帶著雙腿,都虛軟起來。
舒莫言大叫,“殿下,您真的要看著王妃娘娘流血過多而死嗎?”
冥熙玄不說話,隻是冷漠的轉身,拖著手中染血的長劍,一步一步離開。
話梅瞪了白丹煙一眼,淬了一句唾沫,轉身跑開。
老瘋子則是歎息,隨著冥熙玄的背影,一起遠去。
原本寬闊的城門樓下,頓時空蕩蕩的,遠處隻有幾個好奇的守衛,交頭接耳的看著這邊。
白丹煙的身體微微一晃,再也支撐不住,眼睛一黑,昏了過去。
耳邊是舒莫言的驚叫聲,“娘娘,娘娘”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身處琉璃府。
琉璃府的下人,走的走,亡的亡,留在這裏的,隻有幾個身有殘疾的神衣衛。
他們為了琉璃府,拋頭顱、灑熱血,將自己最美的時光和最健全的身體,全部奉獻給了琉璃府。
現在琉璃府倒了,他們沒有地方可以去,隻能留在這裏。
白丹煙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屋內的舒莫言還有朱崇。
朱崇臉色冷峻,舒莫言則是一臉的焦慮之色。
見白丹煙睜開眼睛,舒莫言放心的一笑,“娘娘,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白丹煙撐著自己的身體,坐起身,“莫言,現在外麵的局勢,怎麼樣了?”
舒莫言低頭,不說話,朱崇則是接口道,“娘娘,冥非絕已經昭告天下,玄王的真實身份,還有,他會在三日之後登基為帝!”
白丹煙麵無表情,胸口的疼痛,一波一波襲來,她強忍著昏厥,低聲道,“他呢?”
這個他,自然是指冥熙玄。
經過了昨天的事情,冥非絕應該不會再為難冥熙玄,他應該,已經離開了京城吧?
是了,就算不原諒她,就算不相信她,他最好的結果,還是離開京城,遠走高飛。
他那樣的人,麵冷心善,是不適合留在醃臢的皇宮的。
皇帝的幾個兒子,除了因為她,他跟冥非墨動手手,別的,他幾乎沒有動手過。
別人算計他,他就算知道,也隻是冷漠的看著。
不躲避,不算計,不是因為他傻,隻是因為,他不屑。
他們在乎的東西,權利、地位、仇恨、怨憤,他統統不在乎。
他這樣清臒簡單的人,哪裏適合那個勾心鬥角的皇宮?
她盯著朱崇,朱崇不說話,盯著舒莫言,舒莫言也不說話。
她以為他很不好,隨即勉強著要起身,著急的道,“冥非絕要是敢動他,我殺了他
,我掃平了他的皇宮”
她的手,被舒莫言摁住,舒莫言皺眉平靜的看著她,“娘娘,冥非絕沒有想要動他!”
白丹煙這才平靜下來,臉色蒼白的盯著舒莫言,舒莫言言語間透著一絲無奈,“王爺很好,如今在玄王府,誰也不願接見!”
白丹煙這才放下心來,可是取而代之的是,是濃濃的不安。
這個時候,他正處於風口浪尖上,留在京城,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光是他的身世,都足夠讓他被眾人的唾沫淹死。
她想不出,他留下來的理由,除了,水水跟柔妃的骸骨。
再次強撐著身體起身,她的眸中,燃燒著一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