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伯父本不應該來的,伯父對不住你啊……”李逸塵悲聲說。
“伯父,我們不說這些了,我去讓小翠多炒兩道您喜歡的菜,您一定要留下來吃過飯再走,您等一下,我去告訴一下便回來。”雪瑩說罷,向李逸塵翩翩一禮後走出廳堂。
李逸塵感覺心中憋悶的發痛,他怎麼還有臉留下來吃飯,他麵對雪瑩慚愧不已,他心中想著,她淪落風塵好不容易脫離苦海,兒子李昶可說是她最後的希望,若是連這最後一絲希望都沒有了,她一個如此贏弱的女子將如何在這弱肉強食的世間生存下去,可是想到兒子的前途……
他真是進退兩難,這裏讓他壓抑的透不過氣來,他再坐不下去起身走出廳堂,來到大門口小廝笑說:“老太爺,你這是要走嗎?您不吃了中午再走嗎?”
“不了,不了。”李逸塵說著讓小廝開門他急急的離開。
雪瑩回到廳堂不見了李逸塵,問小廝才知人已經走了,她呆呆的看著緊閉的大門,明眸的中的哀傷更為凝重。
三日後清晨,雪瑩終於把夏裝做好,她都仔細疊好收進衣櫃中,感覺頭暈暈沉沉的,雙眼也困得有些睜不開。
她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喃喃自語著說:“這會不能睡,等一會兒我便可長眠了。”
她出了房間來到廚房開始做早飯,小翠與小芸來到時見雪瑩已把早飯做好了,她們驚訝的說:“夫人,這些都是您做的嗎?”
“是的。”雪瑩笑說。
“怎好勞夫人起這麼早做飯呢,您若餓了應該叫奴婢的。”小芸說。
“沒事,我想的早睡不著了,想著你們之前總問老爺喜歡吃什麼菜,我便做了幾道,你們也學學,以後就照樣子做便好。來,快把早飯端到飯堂去吧,我做的多了些,叫小廝們來,今天我們一起吃早飯。”雪瑩笑說。
“這真是,讓奴婢們怎麼當得起,奴婢是不能與主家做在一起吃飯的,那可是犯了大忌的,您還是自己吃吧。”小翠說著盛著飯菜。
“我又不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大小姐,沒那麼多講究的,你們與我一起吃熱鬧些,我也能多吃點。小芸,快去叫他們。”雪瑩說。
“是,夫人。”小芸說著便跑出了廚房。
沒一會兒,小廝怯怯的來到飯堂向雪瑩行了禮。
“快,快過來坐,吃飯吧。”雪瑩笑著讓小廝們坐下來。
“謝謝夫人。”小廝們隻好坐下來,頭低的差點要埋進飯碗裏了。
有她在小廝與婢女們都拘束的不敢吃,她也沒說什麼,沉默的吃完後說:“這麼好吃的飯菜可千萬不能剩,若是壞掉會很可惜,你們要把這些都吃光再去幹活。”她說罷便離開了飯堂。
主人家一走,小廝與婢女便自在了些,他們難得吃上主人才能吃到的這麼可口的飯菜,他們再不拘束大快朵頤起來。
雪瑩回房間收拾好自己,看著鏡中清秀淡雅的自己,唇邊勾起一絲欣然笑意。然後她轉身走出房間,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她看了看飯堂的方向,想來此時婢女與小廝們應該睡得正酣,她長長籲出一口戴上帷帽走出大門。
她順著熱鬧的街市向寒山而去,一人攀上高高的山峰,站於崖頂上任清涼的山風吹拂著衣裙盈盈飛舞,她摘下帷帽看著山巒下碧綠的河水。
她選擇此處結束自己的生命,選擇那片清澈的河流可洗滌她肮髒的軀體,帶著她的靈魂飄蕩向地獄深淵。
她昂頭最後一次看向蔚藍的天空,唇邊揚起迷人笑靨。
“昶哥哥,我本想許諾來生我要再見到你,還你一世恩情,可是,你就要與馮太師的千金成親的,你們夫妻恩愛會許下來世吧,我,不管今生來世我都沒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了,更不想給你留下任何的牽絆,忘掉我吧,善待你的妻子。聽說通向地獄的路會很冷很可怕,但我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我將懷揣與你在一起每一段美好而幸福的瞬間,足可溫暖我。我走了,你一定要快樂,幸福。”
她明眸中含著晶瑩的淚,盈著燦爛的笑容,縱身跳下山崖,似一隻絢麗的彩蝶緩緩飛向崖下。
兩個侍衛衝上山崖,抻頭看著落於崖下的雪瑩,互相看了看說:“這樣是沒得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