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漠這個角度看去,高高在上的傅雋川五官更顯銳利的棱角:“我不允許傅太太再有事瞞著我。”

顧小漠心底又慌又生氣:“傅先生,我們並非真正的夫妻。”

傅雋川眸光微閃,難過傷心的情緒在他臉上迅速掠過,下一瞬,他便麵無表情地鬆開手,微微提高了聲調:“餘凱定。”

門口處傳來餘凱定的低聲應和。

“我出差之後,顧小漠的一舉一動,查清楚之後呈到我麵前。”

當著自己的麵吩咐手下,傅雋川除了真的很想查清楚,還有嘲笑她拒絕回答的自不量力吧!

如果傅雋川得知念念的生父是他弟弟,他會怎麼對待她?

無疑是鄙夷,是厭惡,是恨。

為弟弟生下女兒的女人轉頭嫁給了哥哥這種新聞發生在傅雋川身上,高傲如他定會恨她的!

在與傅雋川契約婚姻存續的這一年裏,這個真相決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

顧小漠在被褥下握緊手心。

眼看著那高大男子就要步出病房,顧小漠閉眼道:“我們離婚吧。”

離婚了,她就不是傅太太了,傅雋川那可怕的控製欲自然會從她身上撤離,那件事也就不會有人查出來。

傅雋川腳步微頓,站在玄關的位置,是昏黃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顧小漠隻能依稀看到他那雕刻般完美的下巴線條。

不一會兒,她聽到了如同撒旦般的冰冷發言:“你沒資格決定什麼時候結束。”

顧小漠想了一夜,想出了幾個和傅雋川解除關係的辦法,第二天她回了總統套房,一進門,便聽見了念念的笑聲。

念念四歲了,顧小漠聽到她笑聲的次數屈指可數!

誰這麼厲害,能讓念念笑?

顧小漠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昨天她昏迷一整天,念念是誰在照顧的?

顧小漠尋聲找去,在富麗堂皇的客廳見到了念念和一個外國男人。這個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有一雙愛笑的藍眼睛,很英俊。他此刻正和念念一樣,跪坐在沙發前,一共玩一個兒童桌遊。

似乎感覺到顧小漠審視的目光,這個外國男人露出溫和的笑意,用中文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博西。”

擅長治療阿斯伯格綜合征的博西先生!

如果她這個時候和傅雋川離婚的話……念念就得不到博西先生的治療了……

“媽媽!”念念挨到顧小漠的身旁,圓溜溜的大眼睛下有輕輕的青色,她直直地看著顧小漠的額頭,問道,“媽媽你好了嗎?”

“好多了。”顧小漠眼底濕濕的,她很少從念念那裏得到一絲慰問,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念念和博西先生玩桌遊,一下一下撫摸著念念的頭發。

她昏迷的這二十個小時裏,念念經曆過什麼?

怎麼會變化如此之大?

好似看出了顧小漠的疑惑,博西先生道:“昨日你暈倒後,一直是這個房間的服務員照顧念念,我淩晨12點趕到這裏,和這間房的服務員一起照顧念念。”

念念主動指著桌遊,對顧小漠說道:“博西帶來的桌遊,好玩。”

博西先生示意顧小漠到陽台說話,顧小漠不動聲色點點頭,和念念聊了會兒,就去了陽台。

博西先生拿出念念畫的畫,一一展示給顧小漠看,那些與平日不同的,混亂的線條讓顧小漠下意識擰緊眉頭。

“你暈倒之後,她很慌張,慌得一直在畫畫,服務員說她不孝順,沒人性,你暈倒了她都不緊張。因此她很難受,這些情緒在她的畫裏都體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