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雋川的房間和客廳風格相同,偏銅色的瑪瑙石做牆麵,馬海毛天鵝絨鋪的地板,氣派又奢華。
顧小漠進來時,傅雋川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雍容的他如同是這個室內設計的點睛之筆,將上流階級的冷漠疏離感展現得淋漓盡致。
顧小漠輕輕將門合上,不安地抿抿嘴,唇色紅了又淡:“傅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一開口,便有距離感。
“將你前夫的賠償款歸還給莫家。”
傅雋川的聲音很冷,帶著高高在上的不屑感。
他肯定是以為她霸占著莫大哥的賠償款,是因為貪錢吧。
五年前她身敗名裂,給眾人留下拜金的壞印象,並延續至今。
無論她做什麼,說什麼,都不能令別人改觀。
張文慧如是,傅雋川也如是吧。
顧小漠攥緊了手心,深深呼吸,看向那高挑的身影。
“那錢是我應得的,我為什麼要還給莫家?”
傅雋川咬緊下唇,眸光裏閃過一絲不耐。
就算做再完美的布局,隻要賠償款一日在她手裏,莫家人一日都不會放過她。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不能容忍她一次次曆險,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更何況……那是其他男人留給她的東西,哪怕是冷冰冰的錢,他都——
傅雋川旋身看著那媚中帶剛的女人,藏住眼眸裏的種種情緒,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沒想到你貪錢貪到這種地步了。”
“傅先生早該想到了不是嗎?”顧小漠倔強地與傅雋川對視,冷譏道,“五年前為了錢去勾引富二代,為了錢連身體、童真都可以不要的人,傅先生還抱有什麼期望不成?”
他們不都愛嘲笑她嫁給一個五十歲的男人嗎?
“我為了錢嫁給一個五十歲的莫嘉茂,我陪了他五年,這錢就是我該得的!”
傅雋川徹底冷下臉來,他的眼神駭人的很,陰森森地,好似要將人往裏卷,然後連渣都不剩。
顧小漠背脊一緊,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逞強道:“反正莫大哥留給我的每一分每一毫,我都不會讓出去的!”
說罷,顧小漠轉身就走,陰沉的目光如影隨形,大有將她就地焚燒的架勢。
“傅家的宴會,你不用去了。”
顧小漠腳步微頓。
“你這種人,沒資格。”
顧小漠忽然就想到和念念去試禮服那天,她與傅雋川的關係緩和很多,傅雋川對她很好,好得甚至讓她對兩人的關係有了一點幻想。
可幻想都是用來被打破的。
她生下了傅雋川弟弟的孩子,就注定了和傅雋川無緣。
顧小漠深深閉眼,淚盈於睫,語調確實故作遺憾的。
“哦,那太可惜了,我本來還想從中找下家的呢。”
“滾。”
顧小漠挺直背脊,強撐著走出了傅雋川的房間。
客廳裏沒人在,她慶幸地匆匆抹去眼角的淚痕。
當晚,傅雋川便連夜回了B市。他離開總是大動作,連被褥都要打包的程度,沒人會不知道他的離開。
博西先生欲言又止地看著她,顧小漠心中一緊,博西先生是因為傅雋川的關係才肯來接手念念的,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和傅雋川已然談崩,他就不會這樣盡心的工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