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他們的背後,這個房間的隔壁一直有一雙深邃的眼眸,在沉沉的盯著他們,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更令人膽寒的是,置身於這個房間內,那翡翠茶杯細細摩擦紫檀桌麵的聲音清晰可聞,在這個安靜的空間裏來回撞擊,一點一點無端撩撥著人的心弦,但似乎這樣的聲音卻給這兒坐著的主人增添了莫名的愉悅感,於是他低低的笑出聲來……
與此同時,房間的空氣裏出現了一絲絲波動,仿佛撕裂了空間一般的,現出一個身影,來者全身著素黑,氣勢凜冽,鋒芒畢現,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銳不可當。
當他看到麵前坐著的神秘莫測的主子的時候,全身的氣勢倏的一下收起,再不見方才的銳利,取而代之的是順從與穩重,他單膝跪下,素手行禮,低著頭,恭敬的說:“主子,這兩人身手了得,氣勢不凡,言語間又流現出不是本國人的痕跡,屬下方才剛要跟上去一探究竟,不知主子找回屬下是不是有什麼新的命令……”
男子輕輕點頭:“魅影,你是我最得力的手下,做起事來也是暗衛中最讓我放心的一個,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查明這兩個人的身份和來我紫荊城的意圖,你也不可大意,不要露出行蹤,被他們察覺!”
魅影鄭重領了命,轉瞬移出了門外,向著那兩道白紫流光追去,身影與深不可測的墨色天空融為一體。
待魅影離開後,男子深邃的眸子凝了半刻,倏然唇角勾成了一個邪魅的弧度,悠悠道:“看來你還是繼承了你父親的血脈,也是個不安分的!不知此次你又意欲何為呢?”
在墨雲翻滾的天空之下,那兩位神秘男子已經穩穩落在晉國第一大將軍府頂之上,白衣男子一改往日溫潤如水的模樣,死死盯著將軍府中,隨後趕來的紫衣男子望著這般模樣的他,心中訝異,順著他的目光往夜府中看去……
眼下的夜府滿是慌亂,東院最是人多,不斷的有人端了清水進去,更多的人端了血水出來……
紫衣男子哪裏見過這樣的景象,眼中滿滿都是驚疑,不由的轉頭要詢問,“哥……”
此刻,白衣男子已經恢複了一貫的雲淡風輕,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問,啟唇道
“那日父……親叫了我去,交待了晉國夜將軍府將在異象中降生一名對我……家族造成重大打擊的嬰童,國師說若想打破這個預言就必須……”
白衣男子說到此處便不再往下說了,隻是用一雙涼涼的眼睛緩緩掃過對麵人的脖子,神色清淡,仿若看著一個死人。
紫衣男子被這樣的眼神嚇到,感覺自己兄長的眼神在一寸一寸的淩遲著自己的肌膚,血液在慢慢的流出,冰涼的觸感輕輕撫摸著脖子,強壓著心底的異樣,不忍的求情道:
“這種胡謅的話你也信,你可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人……不過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你下的去手麼?”
“對我們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你應該清楚,有什麼下不下去手的……”
雖這樣說,但他的眼底並不如他所說的話那樣堅決,閃過了一絲顯而易見的猶豫。
聽到這樣的話,紫衣男子撇了撇嘴,並不打算揭穿他的口不對心,隻是隨著他的目光一起看向夜府。
此刻的夜府是燈火闌珊,人聲喧鬧,不知過了多久,一位婆子模樣打扮的人走了出來,一臉喜意:
“恭喜老爺!是位粉雕玉琢的小姐!”
兩位男子皆是武功高手,不然也不敢就這樣立在大將軍府上,光明正大的偷窺著,自是耳力過人,聽到了這一句恭喜。
“居然是位姑娘?難道搞錯了?”白衣男子狐疑道。
“嗬嗬,我說的吧,這個神棍壓根不靠譜,大哥你就別信他了!咱們走吧!”
白衣男子仍然有些猶豫,沒有回應,也並不挪動。
他又笑著說:“左右人家生出來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以後高興或不高興也是些後宅之事,翻騰不出什麼大花浪來的,更遑論……”
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腳下一輕,耳後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