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夜府燈火通明,當家人都是一夜無眠。
日子緩緩地流淌著,可這時間行得再慢,它也是在一分一秒的無情的從眼前走過,還是到了夜將軍掛帥出征的日子。
夜府整體陷入了極其矛盾的心情裏去,一邊為老爺即將征戰沙場,揮灑鮮血,刀槍無眼的拚命擔憂不已,另一方麵又為老爺寶刀未老,建功立業而熱血沸騰。
夜家,夜將軍身穿盔甲,手持長矛,英氣的眉眼間銳利勃發,很是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雄偉氣勢,夜夫人在旁,雙眼含淚,脈脈深情,依依不舍。
“老爺,此去戰場,路途遙遠,沙場凶險,我們再相聚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說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眶裏滑落,早就哽咽不成聲。
夜夫人緊緊攥著夜夫人的手,看著自家夫人似乎突然蒼老了不少的麵龐,心疼道:
“夫人放心,為夫一定照顧好自己,早日歸來。”
夜夫人緊緊攥著夜將軍的衣襟,眼眸深深地凝著自己朝夕相伴幾十年的夫君,似要把他刻入自己的靈魂裏去。
半晌,夜夫人回身招呼道:“墨兒,你也快與爹爹說兩句吧,你爹這一去可就......”
說著,又開始哽咽起來。
可身後卻無動靜,隻有青璿不安地扭著帕子,訥訥道:
“小姐——,小姐她不見了——”
“小姐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夜夫人乍然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一陣陣的發慌,臉色乍青還白,她害怕呀,她的丈夫即將征戰沙場,前路未卜,旁人都以為這是無上的榮耀,他們怎麼會知道這個家根本就是危機重重,而給他們帶來危險的是那至高無上的九五至尊,如今她的女兒又在一夜之間不見了,讓她怎麼能夠不心慌呢?
夜夫人抓著夜將軍衣襟的手止不住的發抖,腳下似踩在棉花上似的,沒有重量感,下一刻就要癱倒在地了。
夜將軍用力摟住自家夫人的發軟的身體,朝著一旁的青璿怒喝道:“小姐是怎麼不見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青璿在夜府生活了幾十年了,哪裏見過將軍這樣疾言厲色的模樣,嚇得臉色發白,嘴唇發白,哆哆嗦嗦:
“小姐……小姐她昨天晚上很擔心老爺要出征的事,怎麼也睡不著,小姐說要自己一個人靜靜,打發了奴婢去睡覺,可奴婢今天早上去叫小姐起床的時候,小姐就不見了,連床鋪也是幹幹淨淨的,沒有睡過的樣子……小姐她……“
青璿害怕極了,她不該聽小姐的話自己去睡覺的,明知道小姐心情不好,自己更應該陪在小姐身邊的,如今把小姐弄丟了,要是小姐出了什麼事,自己也不要活了。
“你是說小姐是昨天晚上就不在房裏的?“
這對夜夫人來說又是一個晴天霹靂,一夜都過去了,能發生的都發生了,她的墨兒呀!
“快,讓府裏的所有人都去找!快——“夜將軍聞言趕忙吩咐道。
“不行!”
夜夫人一把拉住夜將軍,滿是絕望的說:“這件事要是傳揚開去,墨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呀!這讓墨兒以後怎麼做人哪!“
夜將軍一時頓住,陷入兩難之中,急得汗珠順著臉頰迅速的滑落,過了很久,久到青璿都要以為夫人老爺是被嚇傻了才一直沒有動靜的,夜將軍一揮衣袖,下了很大決心:
“去找,就是翻遍整個京城也要找到墨兒!“
又安慰著夜夫人,“名聲不過是身外之物,哪裏及的上性命重要,更何況我夜某的掌上明珠怎麼會被這些俗物束縛?“
下人聞言是一陣慌亂,急忙忙的就要往府外跑。
突然,夜府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紅衣女子帶著滿身的酒氣衝了進來,頭發用一隻青玉簪子鬆鬆垮垮的挽著,眼神迷離而懵懂,就這麼東倒西歪的向著夜將軍走來。
身後是指指點點的百姓,不安的騷動著:“這人是誰啊?“
“怎麼往夜府跑啊?“
……
聲音嘈雜,吵的紅衣女子似乎很是煩躁,豪邁的向下人揮了揮手:“還不快把門關上,吵的我頭疼!“
一旁的下人早就被嚇傻了,機械的順著紅衣女子的意思把門關上,也把門口一地的吵嚷與猜測關在了門外。
紅衣女子這才滿意了,擰著的眉頭鬆開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夜將軍,嘴唇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