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宮女打扮的心墨被嬤嬤領著從宮門處大搖大擺地進來了,且無人發現,這就意味著即便她在宮中出了什麼意外,甚至喪失了性命,都不會有人為此負責。
又或許最後是一個劃花了臉的無名女屍,心墨在內心這樣的自嘲著。
不過,事實顯然沒有心墨想的那樣的陰暗,嬤嬤並沒有將她領到什麼犄角旮旯裏偷偷結果了她,而是又一次看到了熟悉的華麗的宮殿。
望著麵前一身華服,滿頭珠翠,含笑俯視著自己的皇後你娘娘,心墨在心底覺得,應付皇後娘娘可比對付一個想要自己命的老嬤嬤難多了!
“臣女請皇後娘娘安!”
心墨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如初,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緩緩蹲下身去,低頭行禮。
這一次皇後娘娘並沒有讓心墨等的太久,很快手上就出現了相反的力道,將心墨扶了起來,語氣變得溫柔:
“墨兒來了,不必多禮!”
這溫柔如水的語氣和她滿身貴氣的威嚴實在是處處都不協調,驚得心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隻覺得渾身毛孔倒立,寒意從腳底下竄了出來。
心墨順著這力道起身,不著痕跡的將身體微微偏移了皇後娘娘的有意靠近,這才感覺自己有一口氣可以喘息,仍然是低著頭的姿勢:
“皇後娘娘抬愛了!”
這樣的小動作自然是被皇後看在眼裏了,於是轉身緩緩走向讀屬於她的鳳座,語氣也恢複了高高在上的冷傲:
“都是一家人了,墨兒以後不必如此生疏!”
這才是心墨熟悉的皇後娘娘,披著高貴端莊的麵皮,說出來的話和做出來的事情,永遠是那麼的蠻橫霸道。
“回皇後娘娘,小女不敢攀龍附鳳,不會因區區郡主的名頭而敢妄想以皇家人自稱。”
“嗬——”
鳳座之上傳來一聲嗤笑,是笑心墨的天真,也是笑心墨的不自量力。
“小郡主這樣的聰明伶俐,自然明白本宮所說的一家人可不是一個郡主的封號。何必在本宮麵前裝聾作啞。”
心墨微微抬眼看了一眼皇後娘娘的方向,鳳座打造的極其金碧輝煌,在日光裏閃著耀眼的光芒,使得鳳座之上的人反而沒有了神采,變得暗淡而又模糊。
皇後不見心墨有所反應,扶在鳳座上的手無意識的稍稍用力,護甲劃過扶手,發出一聲輕微的刺耳聲。
心墨不敢多想。連忙重新低下頭去,心中暗暗深吸一口氣,深知皇後這樣費盡周折的將自己秘密的送入宮中,今日斷斷不是裝聾作啞就可以糊弄過去的。
“臣女深知娘娘好意,也知大皇子是人中龍鳳,是臣女高攀不起的不二良人,但臣女委實不敢領受娘娘心意。”
“家父早就為臣女擇下夫婿人選,小女一直以其未婚妻自居,若是此時領了娘娘好意,不僅置家父顏麵於掃地,更是令皇室遭人恥笑詬病。”
“滴答”,心墨仿佛聽見了自己額頭上的冷汗砸在地板上的聲音,這一下就像是給心墨的心中蒙上了一層罩子,悶悶的,窒息的感覺。
“未婚夫婿?”
皇後娘娘的聲音自上而下,聽不真切地聲音,但其中的嘲諷和輕蔑卻是清清楚楚的一份不漏的傳到了心墨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