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夜家的庭院之中一如既往的傳來心墨練武的聲音,與往日不同的是,在心墨鏗鏘有力的呼喝之聲之下,還另有一道纖弱虛軟的應和之聲。
與心墨張牙舞爪的紅衣相伴的還有一道青色的身影,由於是初學者,又是年少才剛剛起步,練的很是吃力,豆大的汗珠從青璿的額頭上止不住的滴落下來。
半個時辰過去了,兩人才堪堪停下手裏的動作,坐在樹下的茶幾上歇息。
夜心墨看著青璿麵色潮紅,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很是心疼,這個丫頭自小就跟在自己的身邊,穿衣住食也是比著自己的樣子安排的,哪裏受過這樣的苦。
青璿感受到自家小姐注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頭衝著心墨甜甜的一笑。
心墨的心裏一軟,伸出手來替青璿別好耳邊的碎發,充滿了抱歉:
“青璿,如果不是家中陡生這樣的變故,我該是護你安然一生的。”
青璿認真的搖了搖頭,眼神中有著心墨從未見過的一往無前的勇氣:
“小姐,如果不是遇見了您,我不知道要在什麼樣的地方受苦,跟著您享了十幾年的小姐的好也夠了,接下來的日子就讓青璿擋在您的前麵,無論是他人的算計也好,別人的欺負也好,即便是刀劍向著小姐來了,青璿也會站在您的前麵的。”
心墨輕輕握住青璿的手:
“好,無論是什麼樣的刀槍劍戟,隻要我們還在一起就好。”
此刻,無論外麵是什麼樣的風雲變幻,夜府這一間小小的庭院裏始終是溫暖的。
“啊——”
遠在京城十裏外的一家莊子上,一聲淒厲的女聲劃破了天空。
一名剛打開房間準備打掃的丫鬟被眼前的景象嚇到連滾帶爬,衝出門外就和一個人裝了個滿懷。
那個人正是大皇子府上的大管家李正,這家莊子正是大皇子名下一個不起眼的莊子,今天剛好是例行查賬的日子,剛帶著一群小管家和帳房先生走到這裏,就被這樣一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頭衝撞了。
頓時怒氣上湧,大聲嗬斥道:
“什麼人?這樣沒有規矩!”
小丫頭嚇得話也說不利索,結結巴巴道:
“李,李管家,鬧,鬧鬼了。”
李管家一聽此言,劈手就給了小丫頭一個巴掌,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罵道:
“說什麼鬼話呢?青天白日的哪裏有鬼?”
小丫頭被一巴掌打的腦袋嗡嗡的,心裏倒是安定了下來,口中的話也利索了:
“奴婢在打掃薑侍衛房間時,奴婢發現裏麵躺著兩個人。”
李管家皺起眉頭,薑侍衛這個稱呼喚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憶,很快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丫鬟的身上:
“兩個人?這個薑侍衛還帶了家眷麼?”
小丫鬟仍然是心有餘悸,臉色煞白,小聲的說道:
“要是這樣就好了,薑侍衛前段時間在回家探親的路上被莫名其妙的刺殺了,聽說薑侍衛也沒有什麼親人,也不知道他回家探親探的是什麼親?”
小丫鬟咽了咽口水接著說:
“沒有什麼親人,薑侍衛的屍體就隻好送到了莊子裏來,奴婢去偷偷看了一眼,一劍封喉,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能下這樣的死手!”
李管家聽她絮絮叨叨個沒完,不耐煩的催促道:
“別說這些,到底怎麼回事?”
眼見大管家就要發怒,小丫鬟立馬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將事情和盤托出:
“因為死人的房間要保留一個月,於是今日奴婢才去收拾薑侍衛的房間,不知道怎麼的,外麵上了鎖的房間,打開後竟然在床上躺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