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德大概將安曉當成了那個女人,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她們的經曆何其相似。不過,那個女人為他生孩子,並且因此離開人世,安曉還好好的站在他麵前。這個時候,看見和她有相似經曆的安曉,他難免會有些傷感。
這樣也好,即使安曉在父親眼裏隻是像影子一樣的存在,但有了父親那一絲憐憫,還有夾雜在裏邊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安曉在陳家的日子會更好過一點。說不定,過不了多久,父親就會催著他們結婚,讓安曉嫁進陳家。
陳言默去兒童房和溫靜怡說了兩句,就帶著安曉和孩子匆匆回家。一路上,兩人沒有多餘的話,卻意外的不會讓人覺得尷尬。
他知道安曉在擔心孩子,其實他心裏也一樣在擔心著。
那是他們的孩子,就像安曉說的一樣,是他們愛的結晶。雖然他從來不曾表達他對他們母子的愛,可是在他心裏,他們永遠被他放在第一位。
到了禦庭,車子剛停下,安曉就急急忙忙的抱著孩子到樓上的房間去了。她擔心剛剛在老宅有人打了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給孩子檢查身上是否有傷口。小孩子的皮膚嬌嫩,隻要稍微碰了他,或者輕輕掐了一下,都會留下很深的紅痕。
她想證實自己的猜測,但又害怕那是真的。一想到每天可能都有人在想辦法害她的孩子,安曉的心就一陣的揪疼。
安曉抱著孩子上樓,到房間以後,她將空調的暖氣開著,然後小心翼翼地褪下孩子的衣衫。果然,在俊彥的後背上幾塊青青紫紫的掐痕。
看到那猙獰的痕跡,安曉的眼淚頓時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他不過是一個孩子,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這些人怎麼可以這樣?就算他們不喜歡自己,就算陳妮娜覺得自己擋了顧芷蘭的道,有什麼她都可以衝著自己來。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的孩子?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房間裏傳出一陣陣壓抑的哭聲。陳言默有些著急的打開門,門剛一打開,就看著安曉一邊哭著,一邊給孩子穿衣服。
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下,輕輕攬住安小的肩膀。
“怎麼了,怎麼忽然哭了?”溫柔的話語裏帶著擔心焦急。
給孩子穿衣服的手頓了一下,安曉抬起滿是淚痕的臉,一雙哭的紅彤彤的兔子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陳言默。“陳言默,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安曉的眼睛裏帶著希冀,見陳言默望著她沒有說話,她眼睛裏的光頓時暗了下去。
她怎麼忘了,她懷疑的人是他的親人,即使他因為那些資料被迫暫時接受了自己的想法。但是,那血脈是割不斷的,他怎麼可能相信她這個外人的話,而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呢?
陳言默看著床上已經熟睡的孩子,以及他肩胛上露出來的青紫的掐痕,頓時明白了安曉何以哭得這樣傷心。
那些人真的是太過分了,俊彥不過是一個孩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他們怎麼可以對他下手,他們怎麼忍心?
就在安曉以為陳言默會再次說出陳琳娜不可能做出任何傷害他們孩子的事的時候,陳言默卻低下頭,一邊擦著她臉上的眼淚,一邊說著令她驚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