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Adair手背上沁出的血絲,安曉的腦子裏快速的閃過許多東西。

之前,虞城講她手術那天發生的事情,不小心提到了黑衣保鏢阻止他們手術的事。

具體細節他雖然沒有說,但她知道,那天的鬥爭,一定異常激烈。否則,他們也不會在她大傷未愈的情況下,快速將她轉移。

林欽哥哥明明是在說謊。

這麼嚴重的傷,怎麼可能是不小心磕出來的。一定是那天和那群人打鬥的時候留下的。

Adair不自在的收回手,卻被安曉一把拽住手腕。

纖細嫩白的小手輕輕撫上他的手腕,生病虛弱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多少力氣。隻要他輕輕用力,就能夠將安曉的手甩開。

然而,他卻不想這麼做。

他貪戀這一刻的美好,貪戀她因為關心自己而流露出的著急,更加貪戀兩個人這樣親密無間的接觸。

自從再次相遇,他就隻能恪守朋友之間的距離。生怕自己一個靠近,就將她嚇走。

年幼的時候,她什麼也不懂,可以把兩人的親密無間,當作是朋友之間的友好。

再次相遇,她身邊已經有了人,她對感情也有了一定的認識。自己一靠近她就退縮,始終與他保持著朋友之間應有的距離。

這次如果不是受了重傷,她又被陳言默傷了心,完全沒有依靠,她也不可能和自己這樣親密無間。

Adair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君子。雖然在安曉的事情上,他一直恪守著君子之禮,但那不過因為時機不成熟。#@$&

如今,她身邊的位置已經空缺,自己又成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如果不趁虛而入,他可能就會失去這唯一的機會。

見他沒有反抗,安曉鬆了一口氣。

“你的傷口崩開了,正好這房間裏有傷藥,我幫你把傷口包紮好吧。”

似乎是害怕他不同意,安曉說完這句話,就趕忙拿起剪刀,將他手上的紗布剪開。

隨著紗布一層一層的揭開,血跡一層比一層的重。當最裏麵一層揭開的時候,裏麵的猙獰的傷口終於露了出來。%&(&

看到那可怖的傷口,安曉倒吸了一口涼氣。

傷口似乎因為發炎而發生了浮腫,後來又經過消炎,將腫脹消了下去。如今,手背上的皮膚變得皺巴巴的,像是榆樹的表皮,還帶著些粗糙的血塊。

安曉拿來酒精,用棉簽蘸著,一點一點的在他傷口附近擦著,將血塊慢慢洗去。

酒精沁到傷口上,Adair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痛。然而,他隻是抿著唇,一言不發,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有一種折磨,叫做甜蜜的負擔。他想,如今他就在享受這種甜蜜,但他並不覺得是負擔。

安曉在看到他傷口的那一刻,隻覺得內疚。如果不是為了救她,他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酒精將手背上的血跡完全洗去,受傷的刀口終於露了出來。

這傷口,遠比剛剛紗布揭開以後,看到的血跡斑斑的手背,更加令她覺得震撼。長長的刀口,橫穿整個手背,深可見骨。

安曉低頭替他處理傷口,眼裏含著淚水。“當時你一定很疼吧。”

疼嗎?

那個時候,他完全沒有感覺到疼。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想,那就是不能讓那些人靠近安曉,不能讓他們阻礙了虞城的手術。別的事情,他完全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