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默吼走了傅易軒,立馬開始在醫藥箱裏翻找起來。安曉一雙眼睛認真的盯著他,眼裏露出了不一樣的神采。
每次在自己下定決心要和他斷絕關係的時候,他總能夠做出一些讓她感動的事情。好不容易做好的決定,總會在這樣的時刻,因為他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而動搖。
安曉咬著唇,一臉糾結的看著他。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曾經一次次的被他傷到,卻又一次次的因為他一瞬間的溫柔而感動。
往事一幕幕湧上安曉的心頭。
他站在樓梯上,冷漠的看著自己,眼睜睜見她摔倒,卻沒有任何要扶她一把的意思。他轉身離去的冷漠背影,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裏。
她因為他的視而不見和冷漠,滾到樓梯下使得舊傷複發,發著燒人忍受傷痛的煎熬,他卻狠狠的將她殘存希望擊碎。在那個時候告訴自己,他一直以來不過是和她逢場作戲。
她受了重傷,命懸一線,他又調走了她的主治醫生。在她手術的時候,他的人撞開手術室的大門,粗暴的阻止了她的手術。
她還記得林欽哥哥手上的傷。傷口貫穿整個手背,裂口至少有兩厘米寬。過了那麼久,因為受傷太嚴重,即使是用了虞城特地配製的速效膏藥,傷口上的肉也沒有長好。
安曉依然記得,在她給林欽哥哥包紮傷口的時候,愕然印入眼簾的森森白骨。
如果不是抱著讓對方必死的心態,怎麼可能將他傷成那樣?
在林倩和虞城遮遮掩掩的談話中,她已經獲悉,那一刀,原本是要砍在她身上的。如果不是林欽哥哥反應迅速的擋下了那一刀,她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陳言默那樣不將他放在心上,把她的自尊狠狠的踩進泥土裏的男人,幹嘛還要對他抱著期冀?
安曉的眼神忽然變得堅定。
她不會再對陳言默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希望,有的隻是利用。
安曉躺在床上,靜待陳言默替她處理傷口。
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的陳言默,笨手笨腳的替安曉塗著消毒藥水。小心翼翼的將藥水沾到安曉的傷口上,生怕弄疼了她。
然而,正因為他太過小心,使自己變得十分緊張,手指一抖,棉簽狠狠的戳在了安曉張開的傷口上。
“嘶……”一聲壓抑的痛呼,從安曉嘴裏溢了出來。
陳言默忍不住皺眉。
“還是將傅易軒叫回來吧!”
看到安曉上猙獰的傷口,他真的無法靜下心來替她處理。
從崩開的傷口血淋淋的開口處看去,他發現肉眼根本無法探測到傷口究竟有多深。居然看不清,但他知道絕對不淺。
安曉趴在床上一動不動,腦袋悶進枕頭裏,傳出低低的反對聲:“不要去叫傅易軒,我不相信他。”
“你的傷口……”
“處理傷口的時候,我整個上半身幾乎都露在外麵,難道你希望我被別的男人看光?”
陳言默抿了抿唇,將還未說出口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獨斷專行,狠厲霸道的陳言默,他怎麼能夠允許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看光?!
“我會小心的。”
“嗯。”耳邊又傳來悶悶的回答。“其實剛剛不是那麼疼。”比起當初被歹徒捅時候那種疼,剛剛那一下真的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