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默將安曉帶回醫院,讓醫生給她檢查了腳背的傷。傷口包紮好以後,又讓她做了全身檢查。

“安小姐因為大腦長時間缺氧,記憶中樞受傷。”醫生麵對一臉冰冷的陳言默,緊張的推了推眼鏡。“陳先生不用擔心,病人失憶隻是暫時的。”

一直以為她是在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所以裝失憶騙他。卻沒有想到,她居然真的失憶了。

陳言默拿著診斷通知,走到病房門口,看到從玻璃上印出來的臉,他抬起的右手沒能敲下去。

她不僅僅是失憶,還出現了記憶的錯亂。在她眼裏,她不過是個花季女孩,而他是大了她十來歲的“大叔”。

最近疏於打理,自己看起來憔悴了不少。所以她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才會不管不顧的稱他“大叔”。

想到這裏,陳言默決定先去打理一番。

陳言默摸了摸下巴。剛剛安曉望著自己,一臉垂涎的樣子,想來是對他的顏很滿意的。他如何不用美色誘惑一番?

等她一步步陷進自己的情網裏,他再將她寵得離不開自己。

他要趁安曉失憶的這段時間,竭力挽回自己的形象。他要讓她即使是回憶起了那些令人不高興的過往,仍舊能夠深深的愛著自己。

陳言默勾了勾唇,開車回家。

然而,最終卻被一個電話叫回了老宅。

“逆子!你和芷蘭的婚事,如今已經全城皆知,卻一拖再拖。你這是想讓我失信於人,顏麵盡失嗎?”

陳言默剛進門,陳敬德怒氣衝衝的聲音就傳進了他的耳朵裏。他冷著一張臉進門,臉上看不出表情。

“最近父親的脾氣似乎不是很好。”陳言默沒有在意陳敬德對自己的稱呼,直接在旁邊坐下。“生氣對身體不好,您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

那天傅易軒在他辦公室說的話,忽然在陳言默耳邊回響。他說林倩被人催眠了。

剛聽傅易軒說林倩被人催眠,沒兩天,林倩就跑到的病房裏發瘋。雖然沒有傷害到安曉,但是她反常的舉動讓陳言默覺得很奇怪。

前幾天聽傅易軒說起的時候,他就讓他去查,如今正好有了一點眉目。

傅易軒將林倩送去看了擅長催眠的心理醫生。得出的結論是她不僅僅是被人催眠了,而是被人植入了一段記憶。

醒來後的林倩,一心想帶著安曉離開。因為在她被植入的那段記憶裏,陳言默殺死了自己的孩子,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認識,林倩才會在發現安曉也住在這家醫院的時候,才會瘋了一樣撲上去,想要將她帶走。

陳敬德自從和顧芷蘭一起回來以後,不僅脾氣變得很暴躁,一看見自己就會發火。最主要的還是他莫名其妙的就十分親近顧芷蘭。

父親不過是離開了一個周,回來以後就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這由不得人不懷疑。

顧芷蘭口中的救命之恩,陳言默一點也不相信。先不說顧芷蘭會不會救他父親的性命,就算她救了,父親也不會忽然就對一個他從來不放在心上的人如此親近。

父親是商人,尚宸國際又是他一手壯大的,傾注了他半生的心血;他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救命之恩,就將自己半生的心血拱手讓給別人。

可是,查了這麼久,他卻一直沒有查到事情的真相。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顧芷蘭在高速路上救了父親,但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一切是她的圈套。以父親如今對顧芷蘭的看重程度,僅憑他的一句話,父親根本就不可能相信。

幸好,林倩的事情給他提了醒。能讓一個人在短短幾天內對另一個人的態度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催眠。隻要不斷的暗示他,這個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應當感激涕零,醒來後他必定會對這個人感恩戴德。

陳言默心中雖有懷疑,但還不敢直接說出來。

如今父親對顧芷蘭的信任已經超過了自己的家人,如果他貿然將事情說出來,父親不但不會相信,很可能還會再顧芷蘭的攛掇下,懷疑是安曉從中作梗。

安曉思維還挺會停留在十幾歲,她母親還陪在她身邊的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顧芷蘭,以及他的家人,安曉一個也不知道。如今是她最脆弱的時候,他一定要將她好好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不容許出任何一點差錯。

陳敬德根本不知道陳言默的打算,不過以他如今的狀態,即使知道了,他也不可能配合。聽陳言默說他身體不好,需要去醫院檢查,立馬發怒。

“我身體好得很,隻要你不氣我,再活二三十年沒問題。”

陳言默沒有強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