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的爭吵之後,安曉再也沒有正麵和陳言默接觸過。
每天她醒來的時候,陳言默已經離開,而他回來的時候,安曉早已熟睡。兩人同在一個屋簷下,卻十天半個月都沒碰上一麵。
這幾天少了陳言默在麵前晃蕩,刺激她的記憶,那些慢慢湧上腦海的片段,一點點被她拚接起來,形成了一副連貫的畫麵。
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像泉水一樣湧向腦海,紛至遝來。
之前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一點一滴湧向腦海。她差點被陳妮娜害死,陳言默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限製了陳妮娜幾天的自由,她差一點就死了,而陳妮娜卻在幾天後仍然逍遙的做她的陳家大小姐。
雖然在她被陳妮娜傷了醒來之後陳言默對她的關心無微不至,但這種關心就像是對自己心愛的小貓小狗一樣,想起了就摸兩下,沒想起時候就將她扔在家裏,可以十天半個月不看它一眼。
雖然失去記憶以後,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陳言默那裏,不過那時候她的注意力單純的集中於他這個人,從來沒有注意過他身邊的事情。
在這之前,Adair和他之間就已經勢同水火,不知道過了這麼久,這兩人之間又是怎樣一種劍拔弩張。
這兩日,有事沒事,安曉就喜歡在院子裏走一走,卻發現幾乎每一個角落都布滿了暗線。或許是前幾次離開讓他有了戒備,即使麵對已經失去記憶的她,也防備得緊。
孩子還在他手上,她就算逃也逃不到哪裏去。除非她不要孩子了。可是她又怎麼會不要自己的孩子?
安曉歎了一口氣。
既然逃無可逃,何不安安心心待在這裏。
不過,雖是明知孩子已經平安無事,但到底沒有親眼見到,心裏總是不放心。這段時間都沒有機會見到陳言默,自然沒辦法提出要去看孩子的事情。
為了孩子,安曉決定等著陳言默回來再睡。
等著等著,不知怎的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中,感覺耳邊有腳步聲響起,睜開眼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正當她疑惑之際,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不用等了,他回不來。”
那張臉她並不陌生,在她失憶之後見過幾次。
他那雙和自己十足像的眸子,讓自己覺得莫名的親近。在他似是而非的話語的引導下,她曾以為這個男人是自己的親人。
他至今還記得,也是這樣一個夜晚,他在自己耳邊好似蠱惑一樣說道:“父親很想你。”
父親。
這個早已被安曉抹出她詞典的名詞,卻變成了蠱惑她的毒藥。
安曉勾唇綻出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你是不是要說你是我哥哥?”
男人表情有些訝異,剛剛一張嘴,又被安曉打斷。
“多年前你們家丟了一個孩子,經過了漫漫無期的尋找,終於發現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男人點頭。
“這件事我本來就沒打算瞞你,既然知道了,那就盡早跟我回去吧。”
淩霄也是估算著藥效到了,她應該已經恢複了記憶,這才在百忙中抽身過來。隻是沒想到,短短的幾次見麵,她居然就猜到了這麼多。
安曉從床頭櫃翻出一個牌子扔到淩霄懷裏。“拿著你的東西滾。”
淩霄氣定神閑,東西雖是接住了,卻並不走,隻是拿在手裏把玩著。
“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麼回不來嗎?”
安曉淩厲的眼神掃了他一眼,“他回不回得來,與我什麼關係?”
這是蓉城,沒有誰能夠把陳言默怎麼樣。這個男人雖然看似強大,但到底不是這裏的人。強龍難壓地頭蛇這個道理誰都懂。所以她並不擔心。
淩霄見她一副萬事不怕的樣子,冷笑一聲。“你倒是蠻有自信的,就不怕我一個不高興,用他威脅你?”
這個男人身份不明,,又異常危險,多相處一分,就多一份危險。安曉才懶得和他胡扯。
“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你不是都說,我是來認親的嗎?除了認你這個妹妹,我還能有什麼目的。”
這回冷笑的人變成了安曉,“你當我是傻子嗎?你以為隨便搬出一段三流言情劇裏麵的梗,張嘴一說我就信了?”
淩霄歎了一口氣,從包裏摸出一張紙遞到安曉麵前。
安曉瞥了他一眼,狐疑的接過,看了兩眼,一把扔在他臉上。
“這種鬼東西,你想要多少,或者說你想和誰被確定為親子關係,我都可以幫你辦到。”
不過是一張紙,隨便打幾行字上去,她就認人做親人,如果他真這麼蠢,那她都不知道被人拐騙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