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玉緊跟著我,我以為他有別的事,沒想到他是幫我到畫室拿箱子,我推辭幾次說自己能拿,他還是極為熱情的把箱子送到樓下,直接放到車裏。
看了看時間,再有一刻鍾就到十二點了,看看自己身上沾滿灰塵的衣服,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回去換了,反正又不是相親,我拿車裏的毛巾簡單地把身上撣了一下,就急忙趕到藍調西餐廳。
站在餐廳門口,我四下張望了一下,頓時感覺非常可笑,我又沒見過校長眼中的財神爺我哪裏知道是哪位啊。心裏憤憤地想,收購畫這樣的事,還不值得校長您親自介紹和我財神爺認識啊,搞得跟特務見麵似的,四下張望了片刻,每個單獨坐的男人的模樣都像是老總。幸好歐陽校長及時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財神爺在七號餐桌。
服務生很快帶我去七號餐桌,我驚訝的發現坐在七號餐桌的男人是個張熟悉的麵孔。
男人非常優雅地站起身,臉上露出一些驚異,但很快他就非常禮貌地問我:“請問是付老師嗎?”
我也被驚得目瞪口呆,伸出手臂,用紳士地口吻說:“付老師請坐。”
我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坐到餐桌對麵。我迫使自己鎮定下來,淡淡地笑著說:“原來是羅先生啊,總算見到您了。”我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想起幾次約他都沒談成玉碗的事,我多少有些來氣,不過,我不能怪他,畢竟是我要求他,不過現在好了,我的立場總算不那麼尷尬了,思及此,心裏暗暗竊喜。
羅天佑像是洞察到我的心思,他的表情依然很木,不過說話很客氣,他說:“沒想到付老師這麼年輕,作品倒是很老練。”
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不想立即說出我要問的事。或者說,我是有預謀的,我想先讓他講出收購畫的事,到時候,玉碗的事談起來就水到渠成了。
羅天佑臉上終於露出帶一抹淡淡的笑容。我也半開玩笑說:“我先要完成我們校長交給我的任務,我們校長可說了,千萬不能得罪了你這位財神爺。”我直言不諱道。
羅天佑這次徹底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人笑起來都顯得很有傾和力,眼前的男人和我之前見到的酷酷地羅天佑判若兩人。服務生端過來食物放下,羅天佑對我說:“付老師說話真爽快。我看我們年齡也相仿,我可不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你也直接可以叫我羅天佑。”
我點點頭表示認同,在學校歐陽校長一句一個付老師我已經很不適應了,我還是習慣和我同齡或者年長者直呼我的名字,至於韓子玉,我倒覺得他叫我付老師我很受用,因為他可以化為我的學生一欄。
緊接著,他指著餐桌上的食物對我說:“我先先點了餐,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說完接著又說:“好像叫你付憶冉小姐還不如付老師順口。”
我沉默了片刻,抬頭看著他說:“怎麼稱呼都行,沒關係的。”
我和羅天佑都很自然的拿起刀叉,他神情非常悠閑,眼神裏卻有一種淡淡的憂傷,我看了看他,他的表情十分自然,好像坐在他對麵的是位老朋友一樣。
我被難咽的牛排恨之入骨,真相盡快結束這頓午餐。所以我直接切入話題:““羅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羅天佑放下刀叉,態度十分認真,他說:“歐陽校長可能和你說了,我無意中看到你們學校畫室的畫,我真的很喜歡你的畫風,我想付老師一定還有其他畫作,如果你願意,我想收購一些,不知道付老師願意嗎?”
我從容地放下刀叉,疑惑地問:“收藏家一般不是都愛好收藏古畫或者名畫嗎?我一個無名小卒的畫也值得收藏?”說完我自嘲地笑笑。
羅天佑熟練地切一塊牛排放到嘴裏,優雅地咀嚼了幾下,然後說:“每個人的價值觀念不同,我這個人隻收藏我喜歡的東西,不管這個東西值不值錢,值不值得收藏,如果我看上的東西,我會想盡辦法得到的,我這樣說,你還滿意嗎?”
我禮貌的笑笑,然後說:“羅先生這番話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我也是個俗人,我很想知道自己的話除了藝術價值之外,她究竟有沒有經濟價值。”
羅天佑稍事停頓,刀叉停留在一塊帶著血絲的牛排上,他愣了一下看著我說:“這麼說付老師答應賣給我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