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離開之後,我從床上坐起來,擁著被子看外麵的景色,臨近年關,醫院裏沒有多少人,外麵的道路空曠得很,再加上葉子已經落盡的樹木,蕭條氣息濃鬱的叫人心情沉重,這種情況下,迎著寒風兀自翠綠著的鬆柏,顯得過於不自量力了。

真傻,我嗤笑了一聲。天空有些陰暗,仿佛快要下雨了,我聽到病房外麵響起腳步聲,還有顧銘的聲音,“她怎麼樣了?”

接著是徐曼的聲音,“好像是忘記了,人安靜了許多,看起來還好。”

顧銘似是不放心,“我進去看看。”

“她剛剛說想休息,這會兒應該已經快睡著了,你晚點再進去吧,現在情況還沒有穩定下來,你別吵了她。”

顧銘便長長的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外麵的聲音平靜下來,我嘲諷的彎了彎嘴角,下床將窗簾緊緊拉上,病房裏頓時黑暗一片,我覺得心安了許多,重新回到床上,擁著被子,在一片黑暗中,垂頭坐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再次響起腳步聲,緊接著響起敲門的聲音,顧銘的嗓音溫和,小心翼翼的響起來,“小卿,你醒了嗎?”

我躺下來,縮進被子裏,假裝剛剛睡醒的樣子,說,“醒了。”

顧銘推開門進來,似乎被黑暗嚇了一跳,他摁開牆邊的燈,走過來擔憂的看著我,“你怎麼樣了?”

我笑著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說,“你們怎麼都問我怎麼樣了,我不就是摔了一下來醫院檢查檢查嗎?怎麼一個個的搞的我好像出了性命攸關的大事似的,我有那麼柔弱嗎?”

顧銘微微一頓,隨即搖搖頭,“沒有。”

然後他輕輕的歎了口氣。

不過幾秒,他又恢複了先前溫柔的模樣,問我,“想不想吃點東西?”

我想了一下,問他,“草莓有沒有?我好想吃草莓。”

這問題提的挺為難人的,我知道,現在不是草莓的季節。

可我就是要吃。

顧銘隻是微微怔愣了一下,便點了點頭,站起來說,“有,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去給你買。”

我仰起頭來甜甜的衝他笑著,“哥,你真好。”

顧銘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聲音有些哽咽,“嗯。”

顧銘離開之後,徐曼走進來,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小卿……”

我抬頭看著她,扯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徐曼,你幫幫我好不好?”

徐曼一愣,“什麼?”

我說,“顧銘他,殺了我的孩子,還想殺我,他怕我會影響他和初戀的關係,所以往死裏逼我,你幫我逃走好不好?”

徐曼一臉震驚,“小卿,你,你想起來了?”

我扯了扯嘴角,說,“我沒忘記過。”

徐曼的眼圈就紅了,她說,“你會不會是搞錯了,我看顧銘對你盡心盡力……”

我搖搖頭說,“你別被他的表麵樣子給騙了,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的心都是黑的。”

徐曼心疼的抱著我,說,“我沒想到他心這麼狠,你放心,我幫你。”

我說,“你要保密,我就想要兩張機票,遠遠地離開。”

徐曼說,“你放心,我有特殊關係,等你身體好一點,我就帶你去國外散散心。到時候你想留在國外也好,回來重新開始也好,我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