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花姨的目光太過犀利,還是崔氏做賊心虛。崔氏緩緩低下頭,嘴裏念叨著什麼,整個人既驚恐又無助。
“你們都是壞蛋,我娘才不會冤枉她!”
好不容易掙脫了張安束縛的白迎春急忙忙跑到崔氏麵前,大義凜然指責著眾人。
崔氏猶如找到了主心骨,立即蜷縮進白迎春懷中。
白迎春見慣了囂張跋扈的崔氏,這般委屈隱忍哪裏是崔氏的性情?被崔氏依靠,她的心中升起豪情萬丈,隻覺得應該擔負起長女的責任,保護崔氏。
“你們收了白應玖什麼好處?處處與我娘作對。不就是憑著身子得了富貴,顯擺什麼!”
崔氏的三個女兒各有各的出挑,稱不上大家閨秀,也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魅力。白迎春原本漂亮的一張臉,因為嗬斥變得扭曲。
她憤恨不平地盯著白應玖,好像要把她盯出一個窟窿。
“我打死你這個賤蹄子,讓你冤枉我娘!”白迎春素來橫行慣了,哪怕先前被白應玖所製,也壓根沒絲毫膽怯。
她大步上前,揮舞著兩隻胳膊猶如一隻張揚舞爪的大螃蟹。可人還沒到白應玖跟前,便被花姨扯住了胳膊。隻聽“刺啦”一身,半邊袖子被扯了下來,露出一片白嫩肌膚。
“啊!”白迎春慌了神,蜷曲著胳膊,趕緊用另一手遮擋。手的麵積就那麼大,怎能全然遮住胳膊的細嫩?
在一片花紅之中,白色的嫩滑尤為突出,尤其是那上麵的一點紅,更為惹眼。
花姨衝白應玖得意地挑了下眉頭,難得有個她看得順眼的小姑娘,索性連這麻煩也一並解決。
白應玖回了個感激笑容,花姨一出手,什麼牛頭馬麵都不是對手。
“做姑娘做得這麼尖酸刻薄的也是少有。”花姨漫不經心撩了撩頭發,湊近白迎春。“花姨今天教你個乖,莫要多管閑事,否則吃虧是自己。”
白迎春早被嚇破了膽,麵對花姨的靠近隻能一個勁兒往後縮,連辯駁的勇氣都沒有。
這種人花姨見得多了,不屑打量了一圈。別說,白迎春一身皮囊倒是不錯,若是崔氏有意發賣,她倒可以收留。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花姨指著白迎春胳膊上的小紅點,放大聲音道:
“她胳膊上的守宮砂和你一樣,她若賤,你又是什麼?”
崔氏不是說白應玖不檢點,主動爬上男人的床嗎?可她胳膊上的守宮砂明明白白告訴大家她依舊是處子之身,並非崔氏所說那般孟浪。
難怪,就連一向善做好人的華大娘也不理會崔氏的哀求。
眾人了然。
有了事例在前,大家都明白了白應玖的純真,倒是苦了白迎春,白白做了例子。
王管家適時拿出了崔氏親筆所寫白應玖的生辰八字,幾個婦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這會兒什麼疑惑都沒有了。
崔氏不舍得用自己的女兒換取富貴,就想著用養女替嫁。若非白應玖仍是處子,若非王管家迷途知返,這件事誰也不敢相信。
“花樓裏的姑娘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也少有做娘的將女兒賤賣。”花姨瞧著小姑娘隱忍的淚水,不覺多說了幾句。
“今個兒可真長見識,做娘的能想出替嫁的法子發賣女兒,不配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