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嗎?
她知道的劇毒倒有幾種,可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下到太子身上?
無數的問題伴隨著歎息產生,白應玖不得不承認,想要殺了太子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當今皇上如日中天,哪怕能殺了太子,又該如何麵對皇上的調查?她不想成為韓霄的汙點,她更不想讓韓霄受到牽連。
想啊想,一聲細微的響動驚擾了白應玖。
她快速將匕首拿到手中,緊盯床帳的中心,隻待將賊人一擊即中。
“咳。”
輕微的咳嗽聲,若不仔細根本聽不出來。白應玖更從這輕微的咳嗽聲中聽到了一抹熟悉感。
“韓霄?”
她試探著詢問。
整顆心緊繃到了嗓子眼。
床帳外的氣氛更加寂靜,安靜的讓人心發慌。
白應玖舉著匕首的手已經酸麻,可她不能放下,她必須時刻準備。
“是我。”
熟悉的聲音再入耳中,猶如天籟回響。
白應玖扔下匕首,快速掀開床帳,一身黑衣的韓霄東歪西倒坐在椅子上。
“這是怎麼了?”
白應玖大驚,說話間就要點燈。
“別點!”
韓霄的聲音中氣不足,黑暗中似乎隱忍著某種痛苦。
白應玖從善如流移開了燭台,趕忙跑到韓霄身邊。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不用看也知道韓霄受了傷。
白應玖快要哭了,在床上扮演雙腿盡廢的人,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她也不言語,手上動作不停。
不顧男女有別,將韓霄身上的夜行衣脫下。內裏的白色襯子已經染得血紅,外麵的夜行衣哪怕被鮮血染紅也依舊看不出痕跡。
借著月光,白應玖看得清楚。豆子一般的眼淚奔湧而出,一顆一顆落下,打在韓霄的身上。
“其實……不疼。”韓霄沒來由感到心虛,分明疼得不行,為了寬慰眼前眼淚不止的小姑娘,昧著良心說謊話。
“哎呦!”
韓霄忍不住大叫一聲。
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居然一手按到了他的傷處,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韓霄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過去。
他剛要叱責,小姑娘抬起朦朧的雙眼,豆大的淚珠含在眼裏,似掉非掉又委屈至極。活像受到天大的欺辱,好似下一刻就要與之拚命。
心虛感再度襲來,從來不怕天不怕地的韓大將軍罕見沒了氣焰。
這該死的心虛,讓他有氣無力,甚至這一身的傷處都比不上眼前小姑娘的一滴眼淚來得沉重。
白應玖從始至終未發一言,一直到韓霄的傷口全部被包紮好,她也沒開口多問一句。
她不問,韓霄反而不自在了。
“咳,多謝白姑娘,我,我不打擾了。”
他氣餒地低下頭,自己都覺得此話有多麼尷尬。
既是不打擾,又何故來此?
“白姑娘?”
白應玖終於開了口,聲音裏帶著哭腔。
“你叫我‘白姑娘’!”
她一字一頓,每個字都似打在韓霄的心口上。
小姑娘又要哭了,韓霄一陣頭痛,他不明白叫“白姑娘”怎麼了?
大家不都這麼稱呼她嗎?
韓霄明智的沒有問出口,隻是麵無表情看著小姑娘將要湧出的淚水,恨不得給她擦去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