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她問,“口口聲聲說要幫助崔氏,若沒有九皇子,若沒有我,你拿什麼去幫崔氏!”
白應啟所謂的幫助,不過是慷他人之慨。
無論是九皇子還是她,都是白應啟留下好名聲的工具。他過什麼?
猶如一個爛好人般幫著崔氏收拾那爛攤子,受罪、受累的是誰?
這一言,猶如捅了馬蜂窩。
“崔氏,崔氏,那也是你娘!”白應啟氣得直接跳了起來,就站在那裏,前一刻還是他親親三姐,這一刻便猶如麵對生死仇敵一般厲色。
“你說脫離母女關係就脫離母女關係,我們都不怨你,你獨獨把自己當成了外人。大姐被你害死了,二姐被你逼走了,就連四姐也因為你不得不遠走他鄉。你才是害人精,你……”
“啪!”
一個巴掌狠狠揮到了白應啟臉上,阻止了他的大放厥詞。
“你給我滾!”白應玖一字一頓,看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白應啟,壓根不想承認他是她弟弟的身份。
“既然我是害人精,那就別待在我這裏。誰對你好,你找誰去!”
她護不住他,他一心向著崔氏,向著外人。
不,她才是外人。
她壓根不是白應啟的姐姐,他從來沒有將她當作姐姐看待。
他的親人是崔氏,是白迎春、白迎夏、白迎秋,那才是他的姐姐。
被打了一巴掌的白應啟臉上的表情從不可思議到震驚,到憤怒。
從小到大,他還從未挨過巴掌。
哪怕崔氏對他不好,也沒到動手的地步。
更何況,打臉!
對一個男人來說,這意味著什麼?
若說先前白應啟對自己所言還有那麼點心虛,那麼此刻,他再無半點心虛。這一巴掌,打斷了他與白應玖的姐弟情,也打散了他對她的依戀。
“走就走,你以為我稀罕待在這裏嗎。名不正言不順,你可知道外人都怎麼講你!”
越是戳心窩子的話,他越是要說出來。
“他們說你不知廉恥,早已是被玩壞了的娼女,不知耍的哪門子狐媚手段,將各位將軍五迷三道。早晚有一天自作自受,屍骨無存。”
“滾,滾!”
白應玖再無法以平常心麵對白應啟,他那些戳心窩的話句句落在她心坎上。
這就是她一心想要護著的弟弟,這就是她恨不得與崔氏作對也要保住的弟弟?
讓人傷心的不是那些嘲諷的話,而是說出那些話的人。
從始至終,白應啟一直跟在她身邊,他比誰都清楚外麵的傳言她到底有沒有做過。
可是,他還是說了,他還是把這些話灑在了她的心口上。
一把軟劍出現在白應玖手中,她目光冰冷如雪,白應啟毫不懷疑,若是他再不離開,隻怕要血濺當場。
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這個時候再不走,他才是自討苦吃。
白應啟急忙忙奪門而出,生怕被白應玖打傷一點。
當他的身影出了小院,白應玖卻直接泄氣蹲坐當場。那把軟劍也猶如失了力氣,毫無鋒利。
“哈,哈。”
白應玖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哭了。
這就是她的弟弟,這就是她的啟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