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她不是了呢?
華大娘搖搖頭,對此充滿怨念。
“沒有人知道,我也是湊了巧,昨天在街上看見有賣野味的,做了點也想給崔氏嚐嚐。結果沒想到啊,沒想到……”
說話間,她又要哭嚎上。白應玖趕緊勸說:
“大娘,這事您藏著掖著反倒沒好處。到時候若大伯真休了您,您更沒處講理去。”
世人都知女子處事艱難,這個世道對女子比對男子更加苛刻。
一個“休”字道出了多少委屈,其中的酸甜苦辣具都凝結成了無語凝噎。
“可,可我能怎麼辦呀?嫁夫從夫,我的這輩子就這麼毀了啊!”華大娘已不再年輕,她從年輕時嫁進華家,便做好了一輩子是華家人的準備。
偏偏枕邊人給了她莫大羞辱,讓她萬念俱灰。
她壓根看不到希望,被休妻,她唯有死路一條。
白應玖開解:
“南都城如今回到了大周,聽說長安那邊風氣開放,即便是女子也可以休了男子,壓根沒有被休之人有礙風化這一說。”
華大娘之所以萬念俱灰,不過是觀念使然。可若是世人的觀念轉變呢?
被休不是什麼齷齪事,華家要休她,她也可以反休之。
“真的嗎?”華大娘滿臉驚疑,畢竟此地距離長安太遠太遠,而這些年南都城又被西涼占據,她從不知道長安會發生這麼大的改變。
可這件事又是白應玖所說,白應玖可是連將軍都要以禮相待之人。她的話,應該可信吧?
白應玖毫不遲疑點頭,擲地有聲的語氣,更加深了話語的真實性。
“嗯,和離之人各自嫁娶,互不相幹。”
女子、男子皆可休棄,便不再是“休”,而是和離。
“可,可我……”華大娘已經信了白應玖的話,隻是這心理上一時還無承受。
白應玖乘勝追擊,“這件事,還就得您出麵。新上任的郡守也是個明理的人,萬不會委屈了良善的人。”
她把新任郡守都抬了出來,便是給華大娘提供了萬全的保障。
若華大娘害怕華家使出陰招,那她大可不必顧慮。
“我不敢,我怕……”華大娘這會兒終於道明了自己的心思,她從來不是那種強勢之人,否則也不會跑到白應玖這裏來說道。
這話,她都不知道找誰去說。哪怕知道不合理,也找上了白應玖。
“您看崔氏平日裏都是怎麼做的。咱們都知道她是個什麼性子,可她一旦鬧了起來,誰又管那麼多呢?”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比起心性,崔氏得到的太多太多。
見華大娘心有動搖,她又加了把火。
“您背後有郡守撐腰,還怕什麼?難道,您連崔氏都不如?”
一個崔氏足以讓被氣上頭的華大娘充滿力量,那個害她至深的女人,憑什麼隻要鬧一鬧就能得到那麼多東西。如今更連她家都要禍害。
她,絕不允許!
“對,我不怕。我還有兒女呢!”
華大娘瞬間來了力量,先前的惶恐被一句“不如崔氏”徹底衝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