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霄一直在沉默,沉默又沉默。
白應玖能夠理解他的心,若是她的妹妹被蘇演這樣的人惦念上,她也糟心。
倒不是說蘇演不好。
隻是……
隻是外麵那些風評,到底能夠影響人的判斷。
“三叔與韓默相識已久?”
韓霄也是從大風大浪中經過,不多時就恢複了常態。
比起蘇演的求娶,他更關心韓默也蘇演私下的相處。
蘇演認真且坦誠:
“倒也沒多久,早年間見過,也是她做了公主伴讀才日漸熟悉起來。”
他當初見韓默的時候,韓默才是個不及他腰身高的小丫頭。若是那時候他對她有什麼想法,那才是有問題。
年齡是差距,但時間可以改變很多。
一歲和十五歲,相差甚遠。
十五歲和三十歲,便都懂事。
待到五十歲和六十五歲,又都成了老年人。
至於八十歲和九十五歲,年齡便再不是問題。
“韓默從未言說此事。”韓霄的言外之意,便是蘇演在韓默心中並未存在什麼,或許一切都是蘇演的一廂情願。
蘇演可不承認這點,當即反問。
“那你知道,她在繡莊做工嗎?”
繡莊做工?
這回,不但韓霄疑惑了,白應玖吃驚了。
韓默在繡莊做工一事,一直隱藏的很好,蘇演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蘇演與韓默在一起,白應玖不擔心其他,隻擔心蘇演不曾了解真正的韓默。
外人眼中的韓默,人如其名,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存在。
她端莊知禮,溫柔又賢淑,不乏大家閨秀的從容,又有小家碧玉的清純。
可真正的韓默,絕不僅局限於沉默之中。
二夫人不曾教給她的管家手腕,她偷學了全部。
別家貴女會的琴棋書畫,她也照單全收。
不止如此,她的繡工堪稱絕品,她的字自成一派,曾得大學士認可。
她活潑勇敢,她知人善用,若非生在官宦之家,她絕對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這樣的韓默,蘇演了解嗎?
白應玖以前很是擔心,但聽到蘇演說,韓默到繡莊做工,她便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蘇演所了解的是真正的韓默,如此,韓默才不算枉費了才氣。
“你那二嬸不曾善待於她,克扣月銀也就罷了,還克扣吃穿。若她不想法子自己賺錢,早就餓死了。”
蘇演還在為韓默憤憤不平。
若非身份有別,韓默又在二夫人手下,他早就要尋個機會教訓教訓二夫人了。
蘇演曾以為,崔氏和沐長清已經讓他大開眼界。殊不知,韓家的二夫人才是真正的個中高手。
崔氏也好,沐長清也罷,終究不是白應玖的親生母親。
可韓二夫人不同,是她生下的韓默。本該是最親近的骨肉至親,卻是這副形態。
若非親眼所見,誰又知道親生母親會對女兒做到這等地步?
韓霄啞口無言,他想抨擊蘇演,結果卻被蘇演教訓了一頓。
但蘇演教訓的對。
“此事,我確實不知。”
這些年,他知道二嬸與韓默母女感情一般,卻不知道二嬸在背後做了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