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與假意,他如今分清楚了。
白應玖打斷他的未竟之言,語氣深沉:
“啟哥兒,這是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有人對你好,不僅因為對你有所圖。有人對你壞,也不是必定要你去死。咱們得分清是非黑白,也要接受黑白邊緣的灰色地帶。否則,做人會很辛苦,更會迷失自己。”
就算長生背後之人是西涼王又怎樣?
這世上沒有以德報怨的道理,是白應啟先做錯了事。
就好像當年的先皇讓吳敏堯假殺閑王一樣,這些個做帝王的,非常忌憚身邊人的覬覦。
閑王的下場有目共睹。
而今西涼王根本未曾懲戒白應啟,在白應玖看來,他終究是顧忌的。
隻要白應啟利用好這份顧忌,他便能活得長長久久。去在意西涼王對他的感情有多深,實在沒有必要。
白應啟眨了眨眼睛,黑暗讓他的目光並不真切,可內心卻越發明朗。
他往白應玖身邊靠了靠,那顆不安定的心這才平靜。在經曆了這許許多多的事情之後,白應啟再度找回了平靜。
“三姐,我以前做錯了。我不想做南王了,我想跟在你身邊,可以嗎?”
什麼南王,什麼王位,他都不要了。他要尋找心的平靜,他想過沒有危險的日子。
白應玖並不奇怪白應啟的選擇,她的啟哥兒到底還是心善的。也好,跟在她身邊,最起碼安全有保障。
“這個啊,得問你三姐夫。”白應玖有意緩和白應啟與韓霄的關係,故意如此說道。
白應啟的臉立即皺成了包子樣,明明已是健碩少年,此刻的表現卻一如當初。
“你不能做主嗎?”他麵露懇求。
讓他去求韓霄,他實在拉不下這個臉。
白應玖搖搖頭,又悄悄透露:
“我也得聽他的。”
如果她把事情搞定,還怎麼緩和白應啟與韓霄的關係?
姐弟倆正說著話,外麵的事情已告一段落。長生被生擒,滿臉陰鷙。
“你們使詐!”
他不服!
如果不是這幫人使詐,他怎麼會被生擒!
這對長生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隻許你用計,不許我們將計就計?”
韓霄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已忍耐了許久,此刻露麵帶來一股肅殺之氣,讓人不禁生畏。
“韓霄!”長生死死盯住韓霄,長安如此,西涼如此,如果不是韓霄,他本可以得手。
韓霄才不管長生眼中有多少怨恨,這種眼神他早已在戰場長看得多了。
成王敗寇,韓霄從來不放在心上。
“想死嗎?”他問。
比起長生所言,韓霄知道的更多一些。
閑王的確放棄了謀逆之心,是長生蠱惑他更進一層。其中的變故,除了閑王的野心外,與長生的蠱惑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韓霄想到白應玖與他講的那個“前世”,他曾仔細解剖了閑王的內心,韓霄並不覺得閑王是個弑殺之人。可是長生不同,如果真有那個前世,他比較側重於是長生蠱惑了王肅。
如果前世今生有著必然的聯係,那長生就是那個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