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釉!”
“不——”
“噗嗤”兩聲,是利刃刺入皮肉的聲音。
毒陽子最終倒在了容墨北的劍下,死不瞑目。
而彥少空也漸漸失去力氣,靠著戈青釉往下滑。
戈青釉怎麼也想不到,眼見那刀就要砍刀自己,明明隔得那麼遠的彥少空竟然衝了過來,擋下了那一刀!
這一刀極深,幾乎正中彥少空的心口!
戈青釉說不清此刻心頭是什麼情緒,隻是卻控製不住顫抖,“為什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會死?”
血液流失太快,彥少空早已經白了臉。
可他卻握著她的肩膀,微笑說:“我沒有想太多……我隻是……不想你再受傷……”
或許又贖罪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他的本能。
戈青釉眼睜睜見到他的衣服漸漸通紅,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澀感梗在她的喉嚨,同時,她又覺得委屈。
她紅著眼,憤懣低吼,“彥少空,你這又算什麼呢?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原諒你了嗎?”
過去他給的傷害,縱然他或許無辜,可她確實狠狠痛過,也曾恨過。
可她已經不打算追究了。
她隻想和他做熟悉的陌生人。
可如今……
彥少空咳出一口血,苦澀一笑說:“我知道,青釉,我都知道……我沒有逼你原諒我的意思。”
“可是青釉,我可以控製自己不去找你,可我控製不了自己不愛你,不想你……”
“青釉,這些隻是我一個人事……你不要由負擔。”
說完這些,彥少空的視線已經模糊起來,他努力睜眼,想多看看戈青釉,可哪怕兩人近在咫尺,她的麵容卻還是模糊起來。
“青釉……”他最後歎息喊道,虛弱到用氣音在說:“你再抱抱我好麼……”
說完,彥少空再也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戈青釉到底有沒有抱他,他再也不知道了。
……
“青釉,真的要在藥方裏加上忘情草嗎?你可知道此物一旦入了藥,彥少空將再也不會記得你。”醫聖猶豫勸說。
他如今還記得,戈青釉那天帶著彥少空出來時,那狼狽的模樣。
戈青釉怔怔望著手中的忘情草,隻平靜說:“師傅,你也知道,隻有這個藥方配的藥效才可以揮發生息丹最大的作用,而這藥方,忘情草是藥引,根本缺不了。”
“可……”醫聖還想說什麼,卻被戈青釉打斷。
“師傅,為了保住彥少空的命,南疆王和墨北都幾乎耗盡了心頭血,我不能讓他們的付出白費!”
那一刀正中彥少空的心口,他被帶回藥穀時,血幾乎流幹了。
南疆王和容墨北和彥少空有血緣,心頭血對彥少空這才有作用,而過血之後,南疆王的本命蜉蝣幾乎黯淡無光。
就連容墨北都虛弱昏睡。
醫聖歎息一聲,“既如此,那便用吧……”
……
一年之後,南疆王病逝。
少主彥少空作為新的南疆王登基,登基大殿上,醫聖送來了一朵巨大的,品相極好的藥靈芝作為賀禮。
不知為何,彥少空見到那藥靈芝,卻覺得心頭空蕩蕩的,就好像用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不在了。
他情不自禁問:“醫聖今年還是不願回南疆嗎?”
彥少空記得,自從他重傷醒來之後,就沒見過醫聖,據說,醫聖帶著他的兩個徒弟四方遊曆去了。
可他分明記得,醫聖隻有容墨北一個徒弟,什麼時候又收了新徒弟了?
“回王上,據說醫聖的小徒弟如今正是馴養本命蜉蝣的關鍵時刻,醫聖要守著他的徒弟,便不回來了。”
彥少空點頭,卻沒有繼續問下去。
沒有人在他麵前提戈青釉這個名字。
此生,他再也想不起來……他曾經傾盡一切愛過一個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