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平靜,整個臨州城都籠罩在一片燈火之中,燈火通明,在高空中看去便是一個無數星光在聚成的一般,而在近處看去,則是遍地明亮,猶如白晝一般,北風雖然在輕輕地吹著,然則並不是非常冷,寒冷隻會在三更以後才會出現,那時的北風才是呼嘯的,才是一天最寒冷的時候。
此時一更天剛過不久,整個臨州城的人都還在吃著晚飯,在房間裏先聊著,並沒有休息,所以整個臨州城一片燈火通明,不過卻是因為天氣有點冷,街道上行人不多,偶爾有幾個人影,但也是穿著嚴實,行色匆匆,想必是回家吧。
此刻,在街道上,一個穿著嚴實的人影正在幾步向前方走去,腳步很快,整個人被厚厚的棉衣包裹著,根本看不清其麵貌,隻能看到其行走的速度很快,而且很小心。不過這個人影身後並沒有人跟蹤,即便如此,這人還是很謹慎小心,似乎怕被人盯上了。
這個人的速度時而快時而慢,先是經過大道,然後又拐入暗道,最後穿過了兩條小胡同,這才走到了一大街上,行走了一段突然停下了,然後掃了四周,又向前方走了十來丈,回頭再次掃了四周一眼,這才算是真正的停下,停在了街道旁邊的一個府邸前,距離府邸大門大概有三四丈的高強下暗處,然後一個閃身進入了府邸。
這個人影閃身進入府邸的地方三四丈外便是府邸的正門了,正門是兩個漆黑的大門,大門此刻緊緊關閉著,大門上雖然還掛著兩盞大燈籠,但確實沒有亮,而借著四周那淡淡的燈光和天上那屈指可數的星星,可以依稀看到府邸上兩個金黃大字“梁府”不錯,這裏正是梁府,正是臨州城的四大家之一的梁府,梁府自從梁軍死後,整個府邸都變得死氣沉沉起來了,大門之上的那兩個燈籠也不再亮了。
就在那個人影剛剛閃身進入府邸時,五六丈外的黑暗角落裏,人影閃動,不止是五六丈外,就是在三四丈外,甚至更遠的地方,都有人影在閃動,顯然在監視梁府的人不止一方勢力。
那個裹得非常嚴實的,看不清麵貌也不知道年齡的人影在閃身進入府邸時,就掀開了裹住頭部的衣服,露出了一張近似中年的容顏,當這個中年人一落入梁府院子裏的時候,院子裏暗處立刻響起了兵器出鞘的聲音,四五道人影拿著閃著寒光的兵器出現了,將這個中年人影圍困住。當見到這個中年人的相貌時,那幾人明顯一怔,然後其中一人揮了揮手,幾人向中年人抱了抱拳,幾個人影便是迅速收起兵器退入了暗中。而這個中年人隻是點了點頭,然後便向府邸深處走去。
梁府深處,梁府的家主的書房裏,這個書房很大,有裏外兩層,裏層是一個密室,除了少數的人可以進入外,其他人根本進不去,裏麵多是一些隱蔽的東西。最外麵的一層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書房,因為這外層到處都是書架,擺放著各類書籍,這書架後麵還有一層密室之事,恐怕整個梁府也不會超過三個人,梁輝、梁媚和他,如今梁輝已經死了,就隻剩下他和梁媚了,而梁媚也不辭而別了,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此刻的書房內正亮著燈,一個人影靜靜地坐在太師椅上,身前放著筆墨紙硯,雖然那桌子上放著翻開的書,但是這人卻是連看都沒有看,而是靜靜地靠在椅背上,望著那燭光一點點笑容。這人不是別人,自然是梁輝。與上次相比不同的是梁輝整個人仿佛老了數十歲,臉上色神色也沒有以前的那種精神了,相反的是還有些頹廢,臉上的皺紋也深了,頭發也似乎在幾天裏白了很多。
梁輝這突然間的變化並不是沒有原因的,當日他一時被迷了心竅,才下藥對付自己的兄長的,藥下過之後就後悔了,但是他並沒有悔意,直到梁軍被吳來那一掌誤殺,梁輝才真正的後悔了,但為時已晚了,他隻能把所有的恨意轉移到吳來身上,為了躲避自己殺害兄長的事實,所以他選擇了向吳來出手,因為吳來是直接殺死梁軍的凶手。同時梁軍也將所有的關係轉移到了梁媚身上,算是為了補償自己的侄女。然而令梁輝沒有想到的是他瞞的那麼好,整個江湖上知道這件事內幕的也就三人,本來不會東窗事發的,但是還是東窗事發了,更重要的是梁媚一怒之下走了,立刻了梁家,梁輝派出了大部分的梁家高手去尋找了,最後也不見蹤影,一無所獲而歸,內疚,虧欠,還有想念,讓梁輝瞬間快跨了下來,不過他還是堅持住了,但是精神卻有些頹廢,頭發也白了,人更是在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很多。
“噔噔噔!”
就在梁輝一直沉思之時,書房的門有人敲了。
“進來。”
梁輝冷淡地道,這個書房一般人是不會進來的,也進不來的,除非少量的幾人,然而他此刻坐在書房裏就是在等人,等他要等的人,能夠接近這書房的人不多,能夠敲門的人更沒有幾個,既然來人能夠敲門,就說明來人是他要等的人,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讓來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