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醫師辦公室。

周琛和傅東臣是發小,瞧見他那陰鷙到能滴出水來的俊顏,吞了吞口水:“你……真要打掉這個孩子?”

“盡早安排,越快越好。”傅東臣公然在辦公室內抽煙,煙霧一片繚繞,更顯壓抑。

周琛思索了會,謹慎道:“我看阮小姐情緒激動,之前又服用緊急避孕藥,她身體很虛弱,如果強行動手術,估計會有危險……”

傅東臣冷笑:“危險也是她自找的。”

“那你真想看到她大出血躺在手術台上?”

傅東臣緘默片刻,不悅地命令:“十天,最多十天,調養好她的身體,立刻手術”

……

接下來整整三天,周琛想方設法調養阮婉的身體,可阮婉情緒到了失控的邊緣,她不止不肯吃藥,連基本的進食都停下了。

傅東臣派了保鏢守著,寸步不離。

這天,中午護士送飯的時候,剛關上門,習慣性地對床上聳起的一團喊道:“阮小姐,午餐是你最喜歡吃的……”

砰。

回應她的是腦後的一記悶棍。

阮婉躲在一側,趁機打暈了護士。

她把自己的衣服和護士的衣服互換之後,再將護士推上床蓋好被子。

戴上口罩和護士帽,阮婉提緊了一顆心,倉皇地垂著腦袋推門離開……

門口果真守著傅東臣的貼身保鏢阿澈。

她微垂著腦袋,學著那護士的樣子關上了門,輕手輕腳地轉身離開,可就在這時,阿澈鼻息間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藥香,對走向回廊的那道護士身影吼道:“站住!”

阮婉步伐猝然頓住,剛放鬆的神經再度緊繃起來。

後背都是冷汗,她知道自己隻有這一次機會,可是要怎麼逃?

阮婉捏緊了手中的托盤,滿心倉皇……

“阿澈?”突然,一道清麗的女聲從身後響起,帶著一絲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裏?”

“沈小姐?”阿澈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開,他畢恭畢敬道:“我有個朋友在這邊住院,我過來看望,您這是……”

阮婉悄悄地回眸輕瞥了眼,女人一襲高端的小洋裙,襯托著優雅氣質,五官恬靜美好,以一種淑女的姿態溫柔回應:“我也是來看望一位朋友。”

沈小姐?

她大概就是沈晚瑜,傅先生的未婚妻吧?

阮婉趁機迅速逃離了這裏。

但她沒有注意到沈晚瑜不經意間朝她消失的方向投去了一抹餘光。

……

阮婉跑離醫院的時候,整個人筋疲力竭,明明是寒冬臘月裏,她卻像從水裏撈出來的,滿頭大汗,她打了車,心心念念要回家。

途徑顧蔓芸最喜歡吃的那家米粉店,她還特意買了一碗米粉。

媽媽肯定擔心壞了……

然而,當她回到小鎮時,卻看到家門口圍著好幾個鄰居,或悲涼或無奈或麻木地站在那裏。

王姨正偷偷地抹眼淚。

阮婉大概是傻了,眼前一片空白,一步步走上前。

王姨見阮婉回來了,又怒又吼:“婉婉?你到哪裏去了!為什麼打電話你也不接?!你知不知你媽她最後的心願就是見你,她隻想見你……”

“噓,我媽在叫我呢。”阮婉伸出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仿佛是在囈語,聲音很輕:“你聽,她說她想吃米粉,我給她買回來了,真的,都買回來了。”

王姨心痛的看著阮婉,淚水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