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長城,蜿蜒曲折,逶迤而上,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它的美麗,天氣剛剛回暖,雖然不是周六日,爬長城的人還是挺多。
林輕螢剛爬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感覺很累了,暮歌扶著她在旁邊的台階上休息道:“不著急,慢慢爬,天黑之前下來就好了。”
她擔心道:“我害怕我上不去,也下不來啊,這裏不比鳳凰小鎮的。”
她是害怕連累了暮歌,搞不好要他背著下來,都是台階路,自己走還累人,何況還要帶個累贅,她想這要是放在幾年前該多好啊?
向來如此,夢想很豐滿,現實卻是很骨感。
“沒事,我背你下來就是了,你又不沉。”
再不沉也是有好幾十斤吧,那不就是扛著一大袋大米在肩膀上嗎?這種路,那瓶水在手裏走久了,還感覺累呢。
歇了一夥兒,又繼續往上爬,因為身體並不是很舒服,所以也沒有太多想要拍照的欲望,反倒是覺得在上麵眺望著四周的景物挺好的。
說到萬裏長城就不能不說起“孟薑女”的故事了,在湘平藝高的時候,也經常會排這方麵的歌舞劇,大部分的資料都暮歌灌輸給她的,從前可能隻知道一個大概,真的要把它往深刻裏研究,她完全是懵的。
暮歌說:“這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所以,你可千萬不要泄氣,我不準你朝不好的方向想……”
他好像在安慰林輕螢,但是更多是在安慰自己。
如果“精誠”可以感動“病魔”,那他可以奉獻無數的精誠。
回憶起林輕螢在那兩年裏寫給他的信,當時讀起來雖然也心疼她,從小什麼苦都沒有吃過的她突然從天堂到了地獄,她的難過,她的無助,都在信的字裏行間裏表現得十分明顯。
然而,此時,他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他害怕疾病抹滅林輕螢的身體,更害怕它擊敗了林輕螢的精神。
害怕她的求生欲望在病痛之中一點點減弱,更舍不得她承受這些痛苦,此時還隻是吃藥,承受一些藥理反應,到了後期,他不敢想……想到這裏就恨不得有什麼法子把病痛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來。
林輕螢有點嬌氣地說:“我沒有的啊,我還要給你生孩子呢。”
“你要說話算話哦。”
好不容易爬到了最上麵,卻又感覺上麵風大,有點冷,暮歌把圍巾給她抱著腦袋,拍了一張照片,拿給她看,她左看看右看看,然後說:“希望可以熬過這個夏天。”
暮歌拿著手機的手抖了一下道:“你又在說什麼胡話?”
“我的意思是說萬一夏天就要化療剃頭的話,那抱著圍巾會不會很熱?秋天或者冬天,還不錯的,是吧?你看看我,用圍巾抱著腦袋是不是也很漂亮的樣子?”
“當然,你最漂亮了。”
林輕螢急忙問答:“跟誰比?”
“跟所有的女人比。”
林輕螢掐了他的手臂一下說:“你竟然拿我跟別的女人比?不理你了。”
她朝前麵走去,暮歌追過去問道:“你是不是從來都不會跟楚先生撒嬌?”
林輕螢停下腳步回頭看他道:“為什麼要問這個?”
“感覺你把所有的嬌氣都撒在我這裏了。”
林輕螢氣得有點要跺腳道:“你不喜歡?”
“喜歡得不得了,以後生了女兒一定要像你,不要像我,像我容易被人欺負。”
林輕螢覺得好笑又可氣,不滿道:“你在說我凶?”
“我願意被你欺負。”
“都是你在欺負我,哎呀,不跟你說了,專門找話堵我,我說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