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開學, 鬱初發現江洐野與以往大不相同,原本吊兒郎當一人,現在整日跟他泡圖書館, 真真切切地在學習。
高三下學期,已經陸陸續續有高校向鬱初拋來橄欖枝,願意為他提供全額獎學金的保送名額。
雖然都是名列前茅的名校, 可鬱初的目標始終都是景大。本學期還有一次物理全國聯賽,隻要他拿下好成績, 申請景大保送名額的成功幾率就會大很多,他也為此在努力。
而江洐野之所以突然決定發奮讀書,是因為,他將來的四年也想跟他的小學長一起。
江泓業曾經對他的規劃是要把他送出國,以前江洐野無所謂在哪,這種事任由他爸決定,自己壓根就不上心,反正他在哪都可以玩。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跟江泓業說要考國內的大學,說國內的名校不比外麵差,他不想出去。
江泓業並不是崇洋媚外的人,若自家兒子能靜下心來好好學也是一件好事, 便答應他要是考不上top5,必須送出去, 能考上,就允許他留下。
江洐野知道自己腦子比普通人聰明一點,每次大考前稍微花一點時間就能考取優於常人的成績。但他也知曉,捷徑不是每次都能走得順利,總有翻車的時刻, 他要像鬱初那樣踏踏實實打好基礎,才能穩操勝券。
他以前覺得學習無聊,但如今跟著小學長的步伐,竟也從中體會到了不一般的樂趣。
大概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做什麼他都樂意。
原本不算太熱鬧的圖書館,因為兩個大帥哥天天泡在裏頭,逐漸座無虛席,空位變得搶手起來。
江洐野吃味地說:“旁邊那一桌的女生又在看你。”
鬱初抬頭瞥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人家在看我?你又不專心。”
江洐野撇撇嘴:“是她們的目光太明顯了。”
“我又不能捂住別人的眼睛。”
“都怪小學長長得太好看了。”
“”鬱初無話可說,隻能提醒他不要在圖書館說話,會影響到別人。
江洐野改寫紙條,遞給他:“小學長會早戀嗎?”
鬱初先是看了他一眼,才低頭寫:“不會。”
“為什麼?”
“沒時間、沒對象、沒心情,早戀被發現了還會影響我拿獎學金。”
理由過於正當充分,江洐野壓根找不到可以反駁的點。
天氣轉暖,校園裏的桃花和梨花在枝頭綻放。
鬱初拿下了物理聯賽金獎,保送景大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多日的疲憊終於在收到好消息時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輕鬆鮮活了許多。
江洐野是由衷地替他高興,兩個人一起吃了頓大餐慶祝。
這是鬱初頭一次喝酒,喝了小半杯就有些上頭,臉紅彤彤的,反應也比平時慢了半拍,漂亮的眸子泛著水光,宛如盛滿了細碎的鑽石。
江洐野心癢難耐,食指彎曲,輕輕地撫了撫鬱初的臉。微微的熱度,在他心裏滾燙如浪潮。
“小學長,你是不是喝醉了?”
鬱初搖搖頭,他隻是有些不舒服,腦子有點昏昏沉沉,但不至於到醉的地步。
他們在周堯家酒店就餐,剛剛的果酒是服務員送來的,說是老板送的。
哪想到度數並不低。
江洐野有理由懷疑周堯是故意的,並在心裏記了一筆賬:“我們先回去吧。”
鬱初最近還是住在學校宿舍裏。
“嗯。”
五月初的天氣已經熱了起來,熱風拂過,叫人出了一身的汗。再加上總感覺有酒氣,鬱初一回到寢室,就說要先洗澡。
江洐野勸他:“你有點醉,不適合洗澡,等等再洗好不好?”
酒勁越來越上頭,鬱初的行為舉止已經有些“反常”。
清醒狀態下,他一定會理智地說好,可這會兒,他醉了五六分,有點任性地說:“可是我要睡覺了!睡覺前要洗澡!”
“那今天先不洗,明天起床再洗。”
“臭。”
“哪臭了。”明明就有清爽的淡淡香味。
“就是臭的。”
鬱初固執地說完,去衣櫃翻睡衣,捧著浴巾徑直往浴室走。
江洐野不放心,跟在他身後。
然而鬱初還沒做到是非不分的程度,在門口攔住了江洐野,很嚴肅地說:“我洗澡,你不可以進來。”
江洐野隻好道:“那我在外麵等你,有事喊我。”
“嗯。”
鬱初脫掉上身的長袖,先去把淋浴打開,迅速地衝了一個澡,沒想到水越漫越多,洗完後剛套上睡褲,一不留神沒控製住平衡便滑了一下。
整個人嘭的一聲撞在了門上。
江洐野聽見巨大的動靜,整顆心被吊在了嗓子眼,敲門問:“怎麼了!”
“不小心摔倒了。”鬱初的聲音弱弱的,又有些飄忽,像是在懊惱。
“骨頭痛不痛?能站起來嗎?”
“我不知道。”
江洐野頓了頓,問:“那我可以進來嗎?”
鬱初見自己衣衫不整,猶豫了一瞬,才回答:“可以。”
江洐野推開浴室的門,屋內的場景讓他像是身處夢境。
彌漫著水霧的狹小空間裏,明亮的白色燈光變得朦朦朧朧,彙聚在白皙纖瘦的身體上,就像是下凡的阿多尼斯,每一處都是造物主精心雕刻,半遮半掩,更勾人心魄。
江洐野覺得自己渾身都好燙,心底的欲望愈演愈烈,快要破土而出。
鬱初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嘟嘟囔囔:“疼,快點扶我起來。”
叫囂著的欲望頃刻間被熄滅,江洐野再無旖旎心思,隻剩下焦急和擔憂。他摸了摸鬱初的腳踝,好在隻是腫了沒傷到骨頭。
他扶著鬱初起身去床上坐著,又拿來幹淨的毛巾替他擦幹淨。
這個點已經到了門禁時間,江洐野還是不放心,要出去給鬱初買跌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