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喜歡《劉三姐》啊,過來坐坐。真是難得,現在的年輕人會喜歡這種腔調了。”唱劉三姐的老人家向佩爾招招手。
佩爾猶豫了一陣,點點頭,走進亭子裏。
“你是記者嗎?”另外一位老人問。
“噢,不是,我路過的。”佩爾愣了一下才回答,她想要是自己是記者,今天來到這裏,寫下他們的故事也不錯。
不過……如果她是記者,她就不用像現在那樣了隨處飄零吧。
“旅遊的啊。我們這經常有記者來的,有時還要我們合影呢。”那位老人繼續說。
“小姑娘要不要來一段?”唱劉三姐的老人笑著說。
“不,不,我不會的。你們繼續,我還有事先走了。”佩爾連忙搖手,轉身走出了涼亭,隨便挑了條小路逃跑似的走了。
佩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慌落而逃。
也許跑市場跑多了,人家給她的反應一般都是冷漠的,一下子遇到主動靠近她的人,反而有點慌張。抑或是老人們突如其來的熱情讓她覺得恐懼。
她不習慣別人的親近,更加不適應。
整理一下心情,佩爾站起來,打算走回大路上,卻發現剛剛埋頭就跑,現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發揮著強大的方向感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竟然又回到了滿是大花紫薇的馬路上。
佩爾有點愣神。
更加讓她愕然的是,她竟然又遇到了那個穿得一身黑的人,那個她看著像小受的人。
這回隻有他一個人在,沒看到那個虎背熊腰。
他就站在一棵開滿紫花的大花紫薇下,雙手交錯放在身前,微微仰著頭,給人一種恬然無思的感覺。
心亂著的佩爾悄悄地靠近他,站在離他2米遠的地方,忍不住觀察他。
這人有著白皙的皮膚,烏黑的頭發細細碎碎地散落在耳際,額前的碎發幾乎垂到了眉間,看著有點惺忪的感覺。鼻子英挺,雙唇又薄又紅,眼皮微微低垂著。長得真好看。
如果是個女的,絕對妖豔眾生了。
佩爾看了他好一陣,見他把頭朝自己的方向偏了偏,嚇得她心裏打了個突。
正好看到順路的公交車路過,佩爾裝作追趕公交車的樣子,從他跟前略過,跑到五六米前的公交站,跳上公交車。
坐在公交車上,佩爾把臉貼在玻璃窗上,回頭看著那道恬淡的身影。奇怪,明明穿得像個黑社會,卻給人淺淺淡淡的感覺。
佩爾已經許久沒有回店裏了,店裏每天的早會,她都聽過好幾遍了,反正有新人來了,又重新循環一遍,聽得耳朵都長繭子了。
佩爾也不懂,為什麼那些來了一兩年,甚至更久的人,依然能保持著聽課的熱情。
公司的經營模式是直銷,開店是所謂的連鎖,沒有固定工資,時間自由,多勞多得,就是偶爾需要回去學習、出去開會什麼的。
佩爾選擇做這份工作,時間自由是不錯,可以學到東西,也可以鍛煉自己,就是賺的錢真不多。
她很清楚自己不想老是看上司的臉色,不想阿諛奉承,不願與同事深交。
佩爾的這種性格讓她畢業之後換了三四份工作,都不甚如意,職場上的人,有些是她厭惡的,有些是人家厭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