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淵動作頓了頓，嘴角淺淺地勾出了一個弧度。
“我怎麼感覺走的應該是我們呢？”李文芳問程梓皓。
“好像有點道理。不過佩佩喜歡叫他出去，隨她。”
“我真有點羨慕起胡小姐了。”
“為什麼？”
“有你們對她那麼上心。”
程梓皓眼睛轉了轉：“你沒有男朋友？”
李文芳怔了一瞬，她跟程梓皓似乎剛剛才算認識吧，他們還不至於到這麼直白的地步吧，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是不是跟穀淵久了沒人敢追你了？”
“……”貌似……一語中的。
佩爾站在天階的角落，看著穀子慢慢地帶著穀淵出來。
穀子還不知道怎樣去提醒一個盲人，但佩爾聽著他不斷地說著：“小心。”她一時沒忍住，眼眶又紅了一圈。
佩爾蹲在穀子麵前，抬頭看了看穀淵：“穀子，這個人，是你的親生爸爸。”
穀淵震驚。佩爾說的，跟從穀子口中聽到的，又是完全的不同概念。
“爸爸不是爹地？”穀子軟糯的聲音中帶著疑惑。
佩爾抿嘴笑笑：“爸爸是爸爸，爹地是爹地。”
穀子想了想：“那我豈不是比其他小朋友要幸福？”
“嗯？怎麼說？”佩爾偷看了穀淵一眼。
“他們隻有爸爸，他們的爸爸是爹地，可是我有爸爸，也有爹地。”
佩爾放下心來：“你還記得你外公外婆和舅舅嗎？”
穀子怔怔地想了一陣：“嗯！記得！”
“你還有小姑姑，還有爺爺和……嗯，奶奶。”
“真的？”穀子眼睛一亮，似乎對自己突然多了那麼多的親戚而感到高興。
佩爾起身，才發現穀淵神色不對，問：“怎麼了？”
“我爸不在了。”
佩爾眼神忽然呆滯，木然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兩年前。”
一瞬間，佩爾的內心像翻江倒海，穀文琛被氣病的事情她略有耳聞，可是後來不都說穀淵回去幫忙管米諾，他也就沒事了嗎？現在怎麼就……
穀淵淒然一笑：“沒事，都過去了。”
穀子默默地拉起了兩人的手。
佩爾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到底什麼事？”
“還不是被人氣的。他講情義，人家隻跟他講錢。”
佩爾想起大約一個小時之前還罵穀淵隻會講利益來著，這些年來，他似乎也不容易。“宋……宋歡呢？”
“挺好的，她把米諾做得有聲有色。”
“她……沒對你怎麼樣吧？”
穀淵微微一笑：“她依她自己所說，把30%的盈虧都算在我身上，所以我不得不幫她。我爸走的那一陣，我想著米諾不如就這樣算了吧。結果……不行。”
佩爾忽然覺得心裏很痛很痛。也許她也有錯，在他可能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躲在這裏，隻管享受著天倫之樂。
“佩，我後悔了，我早知道你在這裏的話，我賠那30%又如何？我早些把索達開到這裏，也能早些找到你。”
佩爾咬住下唇，不說話。
“佩，給我機會好嗎？”
佩爾依舊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