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173章 戰亡
全部章節 第173章 戰亡
“將軍，屬下不想處理傷口。”林霄宇默默地開了口，卻是叫人大吃一驚。
林霄宇的決定讓在場的所有士兵為之側目，他一個跟在將軍身邊的都尉竟如此膽小嗎？營帳中已有不少人脫口而出，“林小子，你怕了嗎？這都怕，你還算男人麼？”
程峰伸手阻了這群人的叫喊聲，他不相信林霄宇是膽小之人，隻是輕聲問道，“為何？”
林霄宇摘下遮蓋傷口的袖套，將紅腫、爛得不成形的手暴露在空氣中，眾人驚叫出聲，那、那還算手嗎？無數的瘡孔潰爛，蔓延到四根手指頭，每一根指頭縫中用東西隔開，以不使之粘合。
程峰雙手托起那隻受傷的手，心驚道，“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小心傳染”林霄宇很快移開了那隻手，又用袖套藏起來，“這幾天我碰了水，原本手指頭沒有感染的，昨夜過後就是這個樣子了。”
程峰第一次沉默了，他知道林霄宇為何選擇保留傷口，因為手已經爛得不成形了，若要削肉除非斬掉右手。但斬掉了勢必不能握軍戟，所以寧可放棄生的機會。
林霄宇也低下頭，看著鞋尖上被風吹拂的白雪，營帳四周的士兵都沉默了。程峰拍了拍並肩作戰的兄弟，歎息道，“是我連累了你。”
“不，將軍，是我自願跟隨你的。”林霄宇猛地抬頭，對上程峰低沉失落的目光懇切道。
“你沒了右手，可怎麼照顧你家裏的老母親。”程峰一瞬間沉痛起來，他手下的士兵有哪一個不是拖家帶口的，不是有弟、妹，就是有父母，都是因為他才淪落到這個地方來。還等什麼，為什麼還不覺醒，難道還等著皇帝將自己召回重用嗎？不可能了，莫說不為母親的家族洗冤報仇，他也不可能回到過去。
“不打緊，家裏麵現在已經有人了照顧了。”林霄宇驀然想起家中的老母給自己定的親事，對方也是苦命的孩子，沒有父母兄弟，隻有哥嫂。窮人家的女孩不講究什麼訂金禮節，每天必去照料一回母親，不棄不嫌，堪比親生。上次在軍營裏請假回家，母親便撮合自己與那女孩兒，隻是那時他一心戀著公主，將那女孩兒給自己縫的衣服與鞋都扔在了地上，毫不顧惜。現在才體會到那來之不易的心血與情感，如若有命回去，便答應母親與她成親......
“喔，是誰？”程峰見林霄宇兩眼迷茫望著天外，沉浸在遐想中，禁不住問。
“是...”林霄宇見問一下子羞澀起來，支吾著話未說完，突然不遠處響起嘹亮的哨聲。
“所有士兵集合、備戰！”還未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程峰大喝出聲。
營帳中的士兵響應著將軍的口號出來，挖山洞的士兵聽見哨聲也丟了鋤頭，三下五除二的整理好身上的鎧衣與頭盔。雪地上一陣忙亂，士兵們握起戰戟迅速列好隊形。林霄宇站在頭一排，但見前方山坡上、樹叢中衝出無數的東嶽男女，全身的皮草武裝，赤著右胳膊，手上拿著弓箭呐喊著蜂擁過來。
衝在最前方的卻是一頭頭凶猛狡黠、流著涎液的餓狼，林霄宇一見到這些狼身上頓起一陣雞皮疙瘩，要同敵人鬥，他不怕。大不了抽刀斷顱，熱血灑地。但這群畜生，卻是要生吃了他們。即使不吃，身上留下傷口也是一點點潰爛掉，要生不能要死不得，這才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