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是怎樣回到府上了,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隻記得離開百裏燁的王府之後,便在路上瞎轉悠,繞過了不知道多少個街口,最終還是輾轉回到洛府。
但等她回到洛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一進門,就見到洛琉現在門口等她,說不出是甚麼表情。
她一句話也不說,便要向房內走去,洛琉見她這副模樣,突然沒來由的一陣怒火,一把扯過她的肩膀,逼視著她。
“你跑到哪裏去了!”
她麵無表情,隻覺得渾身都懶怠的很,連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她隨口道:“去了燁王府。”
洛琉更是心急:“我知道你去了燁王府,我是問你之後去哪裏了,你出去為甚麼不和我說一聲,你知不知道因為很擔心你,你知道我很累,你為甚麼不肯讓我省心呢!”
洛璃聽到她的話,心下很是難過,她就是因為怕麻煩到洛琉,才一個人去了燁王府,為甚麼洛琉卻不能理解自己,明白自己呢?
她這時也動了氣,朝洛琉喊道:“我就是為了讓你省心才不告訴你呀!你和夏時弄成這樣,我怎麼能麻煩你去做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你說我不讓你省心,那你為甚麼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呢?”
她說這番話的語氣有些歇斯底裏,她也不知道這些話究竟是說給洛琉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向來以溫柔的一麵示人,嫌少露出這樣生氣的樣子,洛琉本一肚子氣,見她這樣,又聽她怒喊這些,驟然消了火氣,她隻覺得自己太不懂得體諒妹妹了。
因主動示弱:“原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好,是我隻顧著自己,胡亂發脾氣。”
她握住洛璃的手,聲音裏含了幾分歉意:“我隻是擔心你,畢竟,父親如今這副模樣,萬一有甚麼不測,你便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洛璃吸了吸鼻子,將手從洛琉的掌心裏抽出,蹲下身子,抱著膝蓋驟然大哭起來,卻一句話都不再說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難過甚麼,隻是覺得心裏有一跟刺,紮的她痛不欲生。
“璃兒……”
洛琉見她這樣,益發覺得是自己的錯,她知道妹妹心裏苦,卻不體諒她,還衝她發脾氣,可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太在乎這個妹妹呀!
自己能解開心結,能麵對自己心中真正的感情,都是因為這個妹妹,她實在不該,如此不顧妹妹的心情。
因而跪下了身子:“對不起璃兒!”洛琉也留下了眼淚:“你別不說話,有甚麼事情求你說出來,你怪我的話,打我也好那我也好,求你別不說話……”
在她的抽泣中,洛璃終於抬起頭,一雙溢滿了淚珠的眸子讓人止不住的心疼。
她一下撲到洛琉懷中,放聲大哭:“姐姐,我心裏好苦,真的好苦!”
她可以在百裏燁的麵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如果麵對的是洛琉,她卻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因為洛琉是她最親近的人。
洛琉緊緊的擁住洛璃,也不知怎樣去安慰她,隻得一個勁兒的撫摸著她柔順的發絲,企圖給她一點溫暖。
洛璃斷斷續續的抽泣道:“為甚麼?為甚麼我會喜歡百裏燁,哪怕我是喜歡上軒轅昊或者祁梓峰,我都會比現在好上一百倍……”
洛璃這才明白了她今日的失常,原來是與百裏燁有關,這也難怪,情之一字,害人匪淺呀!
多少癡兒怨女,不唯隻有洛璃一個,自己也是呀!
“你和他表明心跡了麼?”
洛琉鬆開洛璃,輕輕替她拭一拭眼角不斷流出的淚水,心疼的問道。
洛璃重重的搖了搖頭:“我說不出口,他,他……”
洛璃說不下去,她知道,身為心理學教授的自己正在用一種錯誤的方法發泄自己的情緒,但她告訴自己,隻有這麼一次。
唯這一次,她不想做心理學教授,而是想做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用最普通的方法,發泄自己壓抑已久的感情。
“軒轅珍已經向軒轅武請旨,要下嫁給百裏燁,而且,軒轅武已經同意了。”
洛璃顫著聲兒,將這話說了出來。
洛琉扶起洛璃走向座位,聽得這話猛地一個驚乍,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像前倒去,幸而她常年習武,反應靈敏,才避免了這一場。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洛璃一眼:“這消息可實麼?”
洛璃點了點頭:“是我躲在屏風後麵,親口聽軒轅珍說的。”
洛琉這才知道了內情,她大膽揣測道:“她想必是知道她在場,所以故意說了一番曖昧不明的話給你聽,”她頓一頓,似乎想到了甚麼,又道:“那百裏燁答應了?”
洛璃搖搖頭,眼中總算露出一絲絲欣慰:“那倒沒有,他很正式的拒絕了軒轅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