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燁的傷口經過黑衣人的處理,總算是好了起來,不過洛璃卻永生難忘,那日黑衣人替百裏燁處理傷口的場景。

那把鋒利而滾燙的匕首一寸一寸地劃開百裏燁背上壞死的肉,洛璃看的渾身不舒服,隻覺得似乎自己的背上也在被人用刀劃一樣。

她幾乎要喊出聲來了。

但是百裏燁,卻連哼也不哼一聲,隻是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十分平靜。

洛璃知道,他是怕自己擔心,但是洛璃更知道,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被生生割下身上的肉有多麼的疼。

她開始越來越痛恨自己的無能。

甚至產生了想要離開百裏燁的想法。

但是最終,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因為百裏燁在昏過去之前,清清楚楚的告訴她,自己不能沒有她。

那是洛璃一生中聽到過最美麗的情話。

盡管曾經的自己覺得這句話是那麼的矯情,那麼的虛偽,但是那一刻,她願意相信這句話有多麼真實。

就像她願意相信百裏燁對自己的愛有多麼深刻。

在為百裏燁治療好傷口以後,黑衣人便離開了,除了前幾日還會來替百裏燁查看傷口,到後來,百裏燁逐漸恢複過來,她便再也沒有來過了。

青山曾經到楚烏穀去找過她,但是已經人去樓空,洛璃對此感到十分難過,然而最難過的卻是阿遲。

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他卻連與她道謝一句都沒能做到。

百裏燁的傷將養了小半月,總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幾人便收拾了行裝開始上路。

大約行了三四日的樣子,幾人到達忻州,客棧的老板是外來人,見到他們覺得十分親切,便招呼他們一塊兒用膳,期間閑聊,說這地方思想相當的傳統封建,規矩也是相當嚴格,尤其對青年男女更是管的緊。

容禮聽到這裏,不由對葉媚兒打趣道:“媚兒,你聽到嗎?這裏對青年男女管的緊呢,你這樣風sao,仔細給人抓去浸豬籠。”

葉媚兒瞪了他一眼,她倒不是真的風.騷,不過一顰一蹙別具嫵媚,再加上她對所有人都是一個態度,十分大方,故而許多自恃清高的女子都看不慣她那副模樣,隻覺得她是個狐媚子。

洛璃一開始也不怎麼喜歡她,可能是由於同性相斥的緣故,但相處下來,洛璃卻覺得她那份率性而為的媚態,連女人亦要為之傾倒。

“你說,哪個男人見了我舍得拿我浸豬籠?”

葉媚兒不由分說的一一掃過眾人,百裏燁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夾了洛璃愛吃的小食放入她的碗中。青山隻顧低頭飲茶,一句話也不肯說。容修和阿遲笑容莫辨,也不說話,但是客棧的老板和鄰桌的客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葉媚兒登時覺得無趣極了,率性的把手中的筷子拍在桌子上,作勢就要離開,容修立馬起身攔住她:“我的好妹妹,你快坐下,你要到哪兒去呀!”

他一副討好的樣子,葉媚兒卻連眉毛也不抬一下:“我懶怠理你。”

說罷又坐下抿起酒來,容修見她似乎不高興了,因而給洛璃遞了個眼色,洛璃見狀,也便笑道:“媚兒姐,快別生氣了,仔細奇怪了身子,自己不好受,又礙不著人家的事兒,多不值得。”

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洛璃和幾人的關係徒然增進了許多,她和葉媚兒又都是女子,自然十分投緣。

也不知從哪一日開始,洛璃便媚兒姐前媚兒姐後的喊著葉媚兒了。

“我懶怠搭理他。”葉媚兒悶悶道。

用過午膳,眾人決定在出去買些補給品,以備路上不時之需,今夜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接著起程,隻要路上別再被甚麼事情絆住腳步,大約隻需要四、五日便可以到達金國了。

洛璃被葉媚兒拖著去買了些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幾人男人不好意思與她們一起,隻得跟在後邊幫襯著拿點子東西。

百裏燁看到洛璃與葉媚兒言笑晏晏,十分高興的樣子,心下也覺得十分欣慰,自從洛琉死後,洛璃不知道有多久沒這樣開心過了。

不過,他也曾擔心洛璃與葉媚兒的關係太好,待日後於兵符一事上她會心軟,畢竟從前的洛璃實在太容易心軟了。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洛璃對這件事情卻是十足的堅定,她是這樣說的。

“我是惜命的人,莫說是整個洛氏還有燁王府的性命,便是為著我自己這條賤命,我也不會輕易將兵符拱手送人的。”

聽了這些話,百裏燁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知道現在的洛璃和從前不一樣了,但……他也奇怪洛璃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