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眼四年(1 / 2)

一眼四年

兩年過去,然而,今天的修習又隻是吐納、打坐,以及被當成誘餌供其他同門修習。她曾試著逃出去,卻隻能換來閩從道貌岸然的教導。什麼尊師重道,什麼全是為了化解她身上的殺戮……在白綻看來一切都是狗屁。

而久而久之,白綻卻與列妖室的眾妖建立了良好的關係。

雖然它們不能幫她取出那些金針,可在她被當成餌時它們倒是常常嘴下留情。

偶爾她忍著心中的怨恨,向閩從求學,閩從也隻是隨口說幾句有得沒得,卻沒有一點要教授的意思,他給白綻的理由是:“按照門中規矩,你拜在門主之下,一般情況下兵器使用、術法學習等都應該由門主親自教授,就連吐納打坐這等入門,其實都不應該由我來教,隻是門主臨走前交代,將你托付於我,所以才讓我帶你入門。”他說著,伸手拍拍白綻的小腦瓜:“我知道你好學,不過,門主已出少澤山尋找元素,待你能將念力集中,我再通知門主,經過她的批準,我再教你如何?”

“念力集中?”白綻疑惑。

閩從看出她的好奇,便走到修煉大廳,道:“照我教你打坐的方式坐下吧。”

白綻心中雖有些擔心,但從這兩年看來閩從也是不敢要自己的命,便點頭,乖乖盤腿而坐,雙手合十,雙眼緊閉。

“現在,你想象自己周圍漆黑,在你前麵有一朵我剛剛順手摘回的金盞花,然後憑借想象與記憶的力量打開視野,從丹田提起一股氣,上升到頭部通天穴,吐納,發力,竭盡全力去擊中那朵金盞。”說著,閩從果真從袖中取出一朵金黃的金盞花放置白綻數尺之外。

“嗯!”白綻應聲,一步一步照著做。

集中——漆黑,金盞,吐納,氣,通天,發力!

按著步驟做完,她迫不及待的睜開眼,然,那朵金盞花卻安然無恙的呆在數尺之外。

有些泄氣,本以為很容易,卻還是失敗了。

“瞧見了吧,沒有人可以一步登天,你才七歲,以前殺戮過多,需要以幫助別人來洗盡殺戮,所以不要急,慢慢來。”又是道貌岸然的安慰,閔從笑笑,拾起金盞花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忽然,白綻站在原地眼睛冷光,敏捷閃到一邊,拾起地上打坐所用的鋪墊,便朝著閩從扔去。

“嗖”也不知是什麼劃出一道清脆的響聲,鋪墊便在兩人之間被無形之力擊中,撕碎,鵝毛紛飛。

“啊!”白綻驚訝,裝傻:“師叔,你沒有閉眼、打坐呀?!”

閩從不答,頭也不回的離開。

待他離開,白綻才兀自嘀咕:“所謂念力不就是兩年前被你封印的東西麼?”邪魅地勾起嘴角:“師叔,你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這個吧……”伸手摸摸後頸微微凸起的冰冷金屬:“你說的‘收斂’這兩年我學會了。”一掃之前麵對閩從的乖巧,嘴角邪魅上翹,手指在袖間輕動,大廳之中所有東西瞬間在她的念力催動之下懸浮:“等師父回來我一定揭穿你這個壞蛋!一定報仇!也讓你嚐嚐每天被妖物撕咬的滋味!”

七歲的孩子心中暗下狠心——那一巴掌和這些金針,待她的力量全部恢複,學了上等術法,定當全數還給他。

當夜,閩從獨坐房中,忽然一隻夜鶯落到了窗前,好似相識,閩從道:“門主有何吩咐?”

那夜鶯晃了一下腦袋,從喙中突出一團白色娟子來。

閩從輕指撚起,將其展開,上麵清晰地寫著一行字:“教授白綻入門術法,監視一舉一動,等待魔帝與眾妖出現。”

輕笑,點頭,提筆寫下回信:“白綻一切安好。”簡單幾個字,絕口不提虐待之事。

就此,又是兩年。

白衣始終未歸,魔帝方麵也沒有動靜。

這年白綻九歲,她不知,從這一年開始,她的命運將在遇某人相遇之後變得乾坤逆轉。

一夜,月色空明,漫山遍野金盞花安靜盛開。幻宗門前一龍一鳳栩栩如生,五月的天氣悶熱幾分,卻也有絲絲縷縷涼風掃過,隻是那些風吹到列妖室便被某種力量隔絕。

然而,此刻的列妖室卻是熱鬧非凡。

從緊閉的門外望去,其中有橫切豎掃的寒光,亦有影影綽綽、忽明忽暗的虛幻之體被打散,然而,打散又結合,結合又再次被打散。接著,一道力量“哐嘡”一聲將門框擊碎,從被打碎的門框中看去,便見一個身著黃色紗裙的女孩在一群妖物之間舞劍。

——不如前幾年的身體皺巴,身體仿佛已經長開,從背影看上去比同齡人顯得修長,銀發也蓄到了腰間,帶著幾分清麗。當她回首,便見眼角那朵紅色薔薇,又覺妖媚,然,眉宇間卻帶著幾分男兒的爽朗與不服輸。手中是四年前在床底撿來的斷劍,斷劍已被使用的沒有了鐵鏽,此刻,它閃著青光,顯現出比一般武器更有的淩厲。

“小丫頭,都幾年了,你每晚都來有完沒完啊?”在圍攻的一群妖物之後,幾張怪異的臉湊在一起,有些百無聊賴的問道:“招式亂七八糟,念力無法集中,隻知道一招一個狠的戳我們,你到底有沒有學習啊?”不似敵人,更似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