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剛出手傷人的女子,則是比他們這一批人都早入門的師姐,名為柳麗。
柳麗平日裏勤學苦練,加上閩從的悉心栽培,所以雖為同等級,她卻比他們其他人更加厲害,更富有實戰經驗,而這次出少澤山進入寒山捕妖,閩從也下令由她號令指揮。
臨近落日時分,一行人已經進入了喧囂鬧市。白綻邊饒有興趣地張望路邊小攤,邊有意無意地跟緊樊信身後。
突然,樊信想起了什麼似地問道:“你剛才是用什麼兵器救了我?”
“喏。”甜甜一笑,帶著一些討好的意味,白綻將袖中斷劍放在掌上,毫無保留地呈現在樊信麵前。
——淡淡青光之中是淩厲的寒意,一把普通的斷劍看上去卻靈氣十分。然而,白綻卻摸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一把破劍,當初找到是渾身鐵鏽,舞著舞著也比較順眼了。”
樊信剛到幻宗不久,仗著父親是麓國大臣在同門之中沒少顯擺,所以大家也有意無意的排擠他。對於白綻他並不是特別清楚,隻是略有耳聞而已。也由此,白綻對他少了一點戒心。
此時,樊信挑起眉眼,似乎有些不相信,而後接過手來,仔細打量,見它沒有鑄劍師署名而沒有華貴的紋飾。伸出食指敲敲,放到耳邊聽聽劍音,不由蹙眉,這斷劍看上去普普通通,也是普通鐵質,還不由讓人覺得寒酸,便問:“這東西能打落我的淩魚短匕?我的短匕可是麓國第一鑄劍師何諾青打造的。”
“何諾青?”白綻自小沒見過什麼世麵,並不知道樊信口中的何諾青是何許人物,隻是一聲疑問,便將話題扯回了自己的劍上:“本來打算問問師姐師兄們這斷劍是誰棄的……可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了,你瞧瞧他們。”說著白綻兀自抬抬下巴,聲音變得有些謹慎。
樊信抬眼。
原來在兩人的幾句攀談之間,以柳麗為首的師兄師姐們已經怒目相瞪,團團將兩人圍住。
“你們幹什麼?”樊信見領頭的是剛剛與自己結下過節的柳麗,以為他們是衝自己而來,一慌張,隻覺得自己不能連累白綻,便挺起胸膛將白綻護在身後:“師姐,有什麼事衝我來。”
柳麗冷眼掃來,傲慢地揚起臉,用燃劍指著他的鼻子道:“知道叫一聲師姐,就別那麼囂張……”接而轉向白綻:“你!給我滾。”柳麗說的冷冷卻引起周圍師兄姐們的一陣笑意。
“師姐你……”樊信正欲開口,卻被打斷:“師傅下令,她不能跟來。”聽聞此話,樊信也想了起來,於是放下護住百綻雙臂,回身有些歉意地對白綻說:“她說的對,你不能跟著我們,寒山很危險,你回去吧。”
白綻不做聲,隻是望著樊信那與自己對視的雙眸,恍惚之間,她竟感到樊信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而白綻也並不知道,就算寒山那樣普通的萬妖禁地實則上對樊信,以及她這樣的入門術法師來說,根本就是葬身之地。當然,此次前去他們采用的是團隊作戰。隻要不進入最陰的山腰、山頂,隻在寒山邊緣那些低級妖物出沒的地方捕妖,有較好的指揮,危險率就會大大降低。
“哦。”她慢慢吞吞開口,什麼也沒再說,便朝著身後的鬧市若無其事的奔去。
樊信瞧著她的背影,一時沒了之前的得意,眼神露出膽怯。
一旁的柳麗看在眼裏,嘴角輕勾,冷哼一聲:“怕死就別去。”
然而,樊信猛然轉身,揚起聲音“哼!”的一聲,第一個朝著城門方向奔去。
“哼!”柳麗不甘示弱,慢慢悠悠道:“讓他去送死。”
樊信堵著一口氣將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後,一個人來到了寒山腳下。
此刻已無餘暉,清冷的月露出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