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路遠這一拍桌子,明朗唰一下就衝進來了:“小姐?”
寧陌笙搖搖頭,道:“沒事。”
寧路遠這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太誇張了,甚至連臉色都跟著漲紅了。
他蹙蹙眉,揮揮手道:“沒事,你下去吧。”
明朗哪裏肯聽寧路遠的,猶自站在寧陌笙身邊,臉色陰沉地看向寧路遠。
寧路遠覺得麵子上有點過不去,好在寧陌笙微微笑了笑道:“明朗,你先下去,無妨。”
明朗這才不甘不願地出去了。
寧路遠指著寧陌笙,指指點點了好一會兒,這才怒極地收了手,道:“這麼說吧,笙兒,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在我們寧家這麼多年,我作你父親這麼多年,虧待過你什麼?怎麼你有了任何好事,從來都不曾為寧家想過半點?恩?你還把不把自己當成寧家的人,你還沒嫁出去呢!”
寧陌笙忍不住笑了。
她的唇角微微揚起,看起來很是諷刺。
是啊……從來沒有為寧家想過半點。
自己何必要為寧家想?
寧家對自己……又有哪點好了?
寧陌笙的臉色很冷,寧路遠心底頓時就有點心虛,他其實也能想起來很多事情,比如當年寧陌笙重病的時候,柳平茵都已經跪在自己麵前了,自己當時為了將阮流芳扶正,還是沒有給寧陌笙半點好,就讓她那麼自生自滅了。
現在想想,寧路遠不是不覺得後怕。
倘若寧陌笙舊事重提……
寧陌笙卻沒有,隻是淡淡笑了一聲,道:“父親這話說的倒是讓笙兒有點意外,當年四皇子殿下願意出資,和我合開那胭脂鋪子,笙兒隻覺感激,畢竟這麼多年,父親也從未想過出資讓笙兒去做點什麼,所以有這麼個機會,笙兒自然是要抓住的。所以現在,父親是不滿四皇子殿下拿了鋪子的錢嗎?”
寧路遠哽住。
他怎麼可能說自己是嫉妒蕭承景拿了鋪子的錢?
這話肯定是說不得的,可是想到這些錢從此就和自己無關了,寧路遠覺得心底更加憋悶。
他蹙緊眉頭,隻好在所謂柳家那兩成裏下功夫:“聽說,是你母親讓你三舅舅過來的。”
這柳平茵……平時卡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倒是挺會惹是生非。
寧陌笙立刻搖頭:“不,是我讓的,我想在江南開分號,這才請了三舅舅過來。”
“你在江南開分號,也是打算署著柳家的名?”寧路遠臉色不愉。
寧陌笙搖搖頭笑了:“不,當然是署著采薇胭脂鋪的名。”
她的神色很平靜,顯得氣急敗壞的寧路遠愈發上不得台麵。
寧路遠聞言,卻是有點心動:“那……采薇胭脂鋪在京城這麼火,在江南定然也能不錯吧?”
“這個說不清,三舅舅也說過,江南那邊,胭脂生意基本上已經定型了,現在想要分一杯羹並不容易,所以我想……”寧陌笙話音未落,就見寧路遠已經激動地拿出了一個紅木盒子。
他甚至是當著寧陌笙的麵打開了暗格,顯然也是心急地不行。
小心地取下上麵的鎖,寧路遠將那個盒子裏麵的銀票拿出來,偷覷了一眼寧陌笙的神色,這才拿出了其中一半遞過去:“這些,你看看應該夠了,這鋪子不用柳家的名字,就用我們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