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個自我縮的小小的,就在一個角落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來反抗現實。

她心裏少不了怨言。

她的壓力很大,為什麼這個社會這麼不公。

何耀輝可以在外麵胡來,她就不行。

她做了一件錯事之後,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去彌補,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季青青對何耀輝的怨恨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

“我們是聯姻,可是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的麼?你以為這些事情不鬧大,就沒有人知道麼?”這圈子裏麵誰不知道何耀輝的風評,他算是玩得少的,有時候還有人對她說嫁了一個好丈夫,顧家。

這簡直是個笑話。

顧家的男人,就是在外麵碰的女人比較少麼?

“你是在責怪我?”

何耀輝從來都沒有見過季青青發脾氣,她都是溫溫和和的,連大聲說話都不會。他喜歡這樣的妻子,可是他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因為不夠刺激。男人總想要魚與熊掌兼得。

“我隻是在稱述事實。”

季青青冷著臉,她真的有些堅持不下去了。現在看到何耀輝,回到何家,她覺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季青青覺得自己病了。

她可能得了和陸然一樣的病,需要放肆才能消磨心裏的那股氣。

“我看你對我的怨念很大。不要轉移話題,季家到底在搞什麼鬼!”他冷笑著說道,“你和我之間本來就不是平等的,季家高攀了何家。你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乖乖聽話,別去折騰什麼幺蛾子。這些年季家在何家得到的好處也不少。”

季青青是高嫁。

她要忍受何耀輝的一切。

為了家族。

為了自己。

“是。我是得到不少好處。”

她苦笑了一聲,從未想過這一切居然如此悲哀。

“你今天的事……”

季青青一發脾氣,何耀輝也無心追究了。他是很忙,忙到連應付妻子的時間都沒有,晚上也不是經常回來的,誰知道會睡在哪個女人的床上。

“晚上的宴會好好準備,我讓司機接你過去,我下午還有事。你下車吧,自己打車回去。”

何耀輝在半路丟下了季青青,這個男人冷血無情的時候比誰都無情。

他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包括半路丟下妻子,讓她打車回去,也不管這個地段是不是能夠打到車。

“好。”

季青青早就不想和他待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她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很想就這樣放縱自己。

她打開車門,直接下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街角遊蕩,就是不想回何家。

她每天都要戴上一層麵具,偽裝出完全不是自己的身份,應酬。

她累了。

季青青已經累到連多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沒有崩潰的權力,她好羨慕季珊珊,能夠活得那麼任性自由,哪怕父親不喜又如何,還不是享受著一切麼?她不知道父親的喜歡究竟是什麼換來的。

隻是,她還缺一個動力,推動她做出最終的決定。

她想要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