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為國家建設出了份力,吳董事長,您應該會感到欣慰吧?”他譏諷道。
“當然你的公司還在運營。畢竟吳氏還有其他股東的融資,涉及到了太多人,上頭也是要為群眾考慮的,不能為了查封你而讓吳氏的全體員工失業。”
吳正良的臉色逐漸凝固,沉住最後一口氣冷冷的盯著他。
喬晏始終注意著老東西的表情變化,眉稍微動,唇角彎成一個嘲諷的弧度,笑得張揚,“我不願意讓zf左右為難,所以我決定收購你的企業,並將你手裏的公司股份全部變現,方便法院清點財產。當然,我一分錢都不會少你的,隻是按照現如今的情況,這錢可能到不了你手裏了。”
“你收購我的公司?”吳正良仿佛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瞬間放鬆下來,滿心滿眼的不屑,“就憑你手頭上那個小小的娛樂公司?泡沫經濟堆積起來的企業,也想吞掉我?”
“誰說是泡沫經濟?”喬晏笑著反問,隻是麵上的笑意不達眼底,“在你做春秋大夢的時候,我已經完成了多家公司的股權投資,趙家的公司已經掛上半個喬姓了,還有中娛,也馬上就要徹底改姓喬了。”
“我告訴你,拚家底拚實力,我就從來沒輸過!作為喬啟威的兒子,我喬晏也從來就不是孬種!”
“我還要你親眼看著,你一手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是怎麼被我一點點摧毀的。而你當年從我父親手裏奪走的,我要你加倍的償還!”他靠著鐵柵欄,居高臨下的蔑視著吳正良,一字一頓,“老東西,你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
“沒有了公司,沒有了錢,沒人會幫你,老老實實在監獄裏度過你的後半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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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似在朝著塵埃落定的方向發展,然而永遠有一個人屬於不可抗力因素。
吳正良被關押的第十一天的晚上,心髒病發作,保外就醫去往療養院的途中,被葉柏設計綁走了。
漆黑的夜裏,遠離市區的某一處郊區廢棄工廠。
空曠的廠房,隨地散落的雜物,以及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葉柏坐在唯一一張椅子上,悠閑的翹起二郎腿,打量著地上那個狼狽的身影,清清嗓子,下一秒,清越的嗓音的廠房內回蕩。
“哎呀,我們終於見麵了呢。”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樣黑色的物品,捏在手心裏把玩,抬手間無意中露出手腕上猙獰的刀痕,觸目驚心,每一道,都代表著對自我生命的厭棄。
葉柏看著被膠帶封住口鼻的吳正良,看著他因為呼吸不暢漸漸變為青紫的臉色,冷淡的嗤笑出聲,惡意嘲弄,“你也有今天!”
望一眼廠房外濃黑的夜色,他突然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邪笑,放下翹起的二郎腿,慢慢站起身,硬質鞋底踩踏在水泥地麵上哢噠作響,在安靜的氛圍下,詭異的讓人心驚肉跳。
“你應該聽說過我吧?”葉柏走到吳正良跟前,蹲下身,挑起他的下巴,桃花眼中掠過一絲狠戾,笑容寒意森森,“我這個人最喜歡用自己的方式懲罰那些不聽話的人,你是不聽話的嗎?”
吳正良憋紅的臉上,是被羞辱後的震怒,夾雜著對眼前人的懼意。
“今天是個好日子呢,”葉柏歪頭一笑,瀲灩的桃花眼中是嗜血的殺意。
“你看。”
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扯開自己的外套,精瘦的腰上,赫然綁著一枚黑色的炸.彈!吳正良的瞳孔瞬間放大數倍。人的求生欲開始發作,他在努力在地上挪動著,掙紮著,試圖解開身上的繩索。
“我給你一個機會。”葉柏冷眼看著他無用的掙紮,在吳正良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神注視下,扔出手心的遙控器。
“這是啟動□□的遙控,你可以選擇按下它,與我共度極樂世界。”他笑得不懷好意。
吳正良死死盯著那枚遙控,突然使勁撲騰起來,向著遙控器靠近,一腳踩爛。
“踩壞了呢。”葉柏故作遺憾的語氣透出一種病態的興奮,他再一次湊近吳正良的臉,微微一笑,突然從口袋裏掏出N個微型遙控器,對著他的臉砸過去,“我還準備了好多呢,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吳正良偏頭閃避著他砸過來的硬物,一張老臉怒氣浮現,眼底深處卻是絕望。
“我原以為你還能苟一陣兒,卻沒想到你這快就被人抓到了把柄。”葉柏用手指鉗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對上自己輕蔑的眼神,“你不是有錢嗎,你不是有人脈嗎,怎麼就這麼快被抓了呢?”
“哦……我忘了,喬啟威的兒子正在想方設法的吞掉你的企業呢,沒有了公司,你就什麼都不是了!”他忽的再次變臉,同時狠狠甩開他的頭,將碰過他臉的手指在他衣服上用力擦幾下,麵露嫌惡,“老東西,你可真窩囊!”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空曠的廠房隻剩回音,安靜的夜裏,能隱約聽見一陣急促的警笛聲。
“來的還挺快。”
葉柏嗤笑,直起脊背,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襟,又拿起地上的酒瓶灌下一口,辛辣的液體順著喉管留下,一瞬間的恍惚中,他似乎看見了少年時期的自己。
——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孩,那個雙手未曾沾染鮮血的小男孩,還有……他的父親。
他沒再看地上的人,喉結滾動間,一句低低的感歎脫口而出,不知是對誰而說。
“下輩子別做人了,投胎畜生道吧。”
葉柏聽著越來越靠近的警笛聲,沒有一絲預兆按下手中的黑色按鈕——“砰!”衝天的火光點亮大半個夜空,一朵蘑菇雲緩緩升起,轉眼被深重的夜色吞沒。
隔著將近一百米的距離,單弋雙手抱臂倚在車旁,看著那棟爆炸後燃起熊熊大火的廠房,黝黑的眼裏倒映著衝天的火光,似乎有淚光閃爍。
終於,都結束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