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溫皓雪丟開了稿子,蹲在飄窗旁,仔細打量。崇思睿的上衣比較長,上衣的末端露出了一條毛茸茸的、銀白色的底、黑色斑紋的長尾巴。
溫皓雪忍不住伸出手來:“我可以摸一下嗎?”
那尾巴立即甩開,伴隨著崇思睿冷淡的一句:“不可以。”
“哦。”溫皓雪臉上難掩失落,“對不起。”
崇思睿看著溫皓雪的表情,半晌說:“先等稿子寫好了。”
溫皓雪頓時充滿動力。
二人便趴在了地毯上,拿著鉛筆一起寫稿。
崇思睿一直斟酌措辭,溫皓雪卻笑著說:“我覺得你個人說話的風格其實挺好的,根本不用改啊。”
“是嗎?”崇思睿皺眉,“可我朋友一直說我說話不好聽。”
溫皓雪也不得承認崇思睿說話有時過於不近人情,但他還是說:“演講的時候也沒人跟你交互,這反而是一種很獨特的風格。”
崇思睿有些訝異,看著溫皓雪:“你喜歡聽我說話嗎?”
“喜歡。”溫皓雪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崇思睿愣了愣,看著溫皓雪眼睛裏都是真誠。
崇思睿的記憶力很好,能夠記得很多人的臉,但這種受過特訓的記憶也隻是幫助他把名字和臉聯係起來,像是做題一樣。然而現在,崇思睿自在地蜷在柔軟的地毯上,尾巴晃蕩著,以難得的極輕鬆的姿態看著溫皓雪,仿佛重新認識了一遍溫皓雪的相貌——溫皓雪名字叫皓雪,皮膚也很白,眉毛豐盈而細柔,眼睛不大,卻富有神采,黑白分明,笑起來還會鼓起臥蠶。
是很溫柔的長相。
難怪姓溫,溫柔的溫。
溫皓雪被崇思睿那樣打量著,漸漸不自在起來,撇過頭去,裝作念稿的樣子,卻忽然覺得背上有了些重量,他回頭一看,見那毛茸茸的尾巴已搭在他的腰窩處,悠閑地擱在那兒。
“我能摸一下嗎?”溫皓雪又問了一遍。
崇思睿語氣還是那樣子,不濃不淡的:“稿子寫完了嗎?”
溫皓雪愣了愣,心想,這大概是他從業以來經受過的最甜蜜的一次催稿吧。
講座第一天,下雨了。
崇思睿穿著軍裝,雙手插袋,站在廊下,在風中挺得似一杆竹,怎麼看都配得上“玉樹臨風”四個字。溫皓雪小心地站在崇思睿身後,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崇思睿說:“緊張。”
“噗嗤。”溫皓雪忍不住笑出來。
崇思睿緊張的時候真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緊張啊。
也不知是他訓練有素喜怒不形於色還是因為貓科動物天生麵部肌肉不發達,橫豎崇思睿無論心裏想什麼,臉上都是那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