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她很堅強,能夠抵禦一切的不快與傷痛,可他並不知道,她的心不比人厚,不比人堅韌,她隻是懂得偽裝……
她早已經習慣在他人麵前強撐自己,因為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如果不是依靠這些偽裝度過了這麼多年,她早已經支撐不下去……
可是,他不懂……
他不懂她此刻想要得到僅僅隻是他的一句慰藉,哪怕是一道輕描淡寫的嗬護聲,然而,什麼都沒有。
他抱著另一個他曾經在乎的女人揚長而去,而他絲毫沒有在意她這個失去他們孩子的女人。
黎淺墨……
他殘忍地剝奪了她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
她以為……她真的以為,他們的婚姻即使終究要走到盡頭,也不會這麼快,然而,她再也想不到能夠繼續的理由。
老天似乎想要利用失去孩子來提醒她不該再有所希冀……
她不怨他,不怪他,亦不恨他……
畢竟,多年前以不軌目的接觸他的人是她,她沒有權利譴責他。
……
緩緩地步入電梯。
她不顧“黎氏”上下所有員工的眸光,徑直離開了“黎氏”。
打的回到醫院,醫院早已因為她的失蹤而亂成一團。
她靜靜地坐在床畔,著急的醫生來到了她的麵前。
“黎夫人,您嚇死我們了……您現在不宜走動,流產對於你身體的傷害是不容小覷的。”
喬歡抬起幽幽的眸光,望向醫生,“我想做結紮手術,可以嗎?”
“結紮?”醫生眼眸怔愕地瞪大。
喬歡頷首,“我再也不想要孩子了……”
醫生不敢置信地逸出,“可是……黎總不會允許您這麼做!”
“我堅持。”喬歡回答。
醫生猶豫了片刻道,“醫院無法答應你這個請求……我建議您最好同黎總商量一下,一旦結紮,將永久避孕,今後若是想要孩子,還得進行繁複的輸卵管互通術,這不止對您的身體有傷害且耗費時間。”
“不用了……我自己能夠決定。”喬歡不容許醫生拒絕,淡然逸出。
------------------------------------------------------
阮鈺清醒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人就是黎淺墨。
“墨……”阮鈺的臉色蒼白得令人心疼,但還是勉強擠出笑容。
“我叫醫生過來……”黎淺墨平靜地看著她,按下呼叫鈴。在床邊看顧了一夜,他的眼底有明顯的倦意。
醫生到病房檢查過後,表示情況穩定,在留院觀察一兩天,隻要沒有受到更激烈的精神刺激,就可以出院。
“墨……不要離開我!”醫生離開後,阮鈺懇求他。
阮鈺幹啞的喉嚨,發出的聲音艱澀,不同於往日的悅耳。
黎淺墨看著躺在床上楚楚可憐的阮鈺,片刻後,他回答,“我不會離開醫院!”
聽到他的口頭承諾,阮鈺這才放心,“你……還會怪我嗎?”她虛弱地問。
又等了片刻,黎淺墨回答,“不會。”然後又說,“你現在什麼都不必想,答應我,好好休息,體力才可以恢複。”
她緩緩點頭,“好,我聽你的。”阮鈺順從地閉上眼眸,嘴角含著笑意。
黎淺墨凝視著阮鈺憔悴的臉龐,他冷峻的臉孔沒有任何笑容,隻有嚴肅與深沉。
走出病房,房門外徘徊的是緊張著急的阮氏夫婦。
見到黎淺墨,阮父急忙走上前,“怎麼樣?小鈺的情況還好嗎?”
黎淺墨沉默地頷了頷首。
阮父鬆了口起,略帶歉意道,“淺墨,不好意思讓你陪在小鈺身邊……小鈺的性子你很清楚,我們真的很怕她會想不開……我知道小鈺做了傷害喬歡的事,我代小鈺替喬歡說聲對不起……放心吧,以後我們不會再讓小鈺胡作非為的。”
“孩子的事,阮鈺不是主要原因……”黎淺墨如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