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墨依舊目視前方,語調平淡,“你下去吧!”
“呃……”何熙猶豫地定在原地,似乎有話要說。
黎淺墨好似看見何熙為難的表情,冷身逸出,“什麼事?”
何熙硬著頭皮道,“總裁,康仁醫院的林醫生再次給屬下打了電話……他說總裁夫人可以出院了,問您是不是要派人去醫院接總裁夫人回來。”
沒有人注意到黎淺墨臉稍縱即逝的一絲失落與黯然,他淡淡逸出,“她想要出院就出院吧……”話畢,黎淺墨執起酒杯將杯中的烈酒一口飲盡,任烈酒的甘洌與辛辣灼痛他的喉嚨。
何熙輕頷了一下首,“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何熙離開後,黎淺墨將手中的紅酒杯放置在桌麵,倏然,他狠狠地將酒杯掃落在地,幽暗的黑眸迸射出絕冷的寒意。
這時候,花園內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
來人是這幾天失去行蹤的黎淺逸。
眼前的黎淺逸神情頹然,眼眸無神,一張沉穩俊逸的臉龐被連日來未被打理的胡渣所掩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從絕望邊緣中被拉出來的人。
“小歡現在最需要你的安慰,你去醫院接她回來吧……整件事,她沒有錯。”黎淺逸的聲音在黎淺墨冷傲的背影後揚起。
黎淺墨依舊冷漠地坐在椅子上,沒有回頭。
黎淺逸移至黎淺墨的麵前,耐性勸阻道,“我們去見小歡給予的安慰都不及你去醫院見小歡一眼……聽醫院的人說她這些天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我怕她會胡思亂想,你也知道,我現在走不開……”
“夠了!!”
這一刻,一記陰狠的拳頭被打在黎淺墨身旁的休閑桌麵,黎淺墨直起身,眸光如劍般銳利地射向黎淺逸,“黎淺逸,你究竟還要為這個女人付出多少?”
“你去看看她吧……別生她的氣,她一點都不任性,換誰聽到那消息都不會好受。”黎淺逸依舊怵在原地,語調一如既往的溫暾。
“黎淺逸!!”
黎淺墨咬牙切齒地呼出兄長的全名,而後失去了平日的冷靜與自製衝到黎淺逸的麵前,憤怒地揪住黎淺逸的西裝衣領,“這個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為她付出這麼多……何況,她是我的女人,你付出的永遠都得不到回報,你為什麼還要這樣癡心妄想?”
任由黎淺墨攥著,黎淺逸淡然的眸光望向前方,平靜道,“我不需要回報,也不需要癡心妄想,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希望她能夠幸福!”
黎淺墨直直地盯著黎淺逸,漸漸地,他眸底的怒意被一絲頹廢所取代,變得黯然,變得沒有了暴戾,最後完完全全被一團陰暗所覆蓋,手亦緩緩地鬆開了黎淺逸。
“墨,阮鈺的事,交給我處理,你好好照顧小歡……”
留下最後一句話,黎淺逸淡然轉身。
黎淺墨將眸光放遠,一貫自恃尊大的自負眸光此刻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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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後康複病房內,阮鈺抱著剛剛出世的女嬰,滿足地親吻著女嬰白嫩-嫩的臉龐。
女嬰閉著眼,睡著極香,小小的拳頭緊握著,甚是可愛。
“你要乖哦,爹地馬上就來看我們了……等寶寶大一點,爹地就會你將我們接回家的,爹地不會不要我們的……”
阮鈺產後精神恢複得不錯,她小心翼翼地抱著剛出世的女兒,帶著濃濃的母愛和孩子說著話。
驀地,護士推門進來,禮貌道,“阮小姐,黎先生來了。”
“然來了嗎?”喜悅頓時在阮鈺的臉龐顯現,阮鈺甚至想要抱著孩子下床去迎接黎淺墨。要知道,孩子出的這些天,阮鈺隻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天見到黎淺墨……
然而,這一秒,出現在阮鈺麵前的不是黎淺墨,卻是一向厭惡阮鈺的黎淺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