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溫芊驚了一下,扭頭看向賀瑾言,“難道你跟姐夫約在墓園?”
賀瑾言淡淡地道,“你覺得不可能嗎?”
看到賀瑾言此刻認真的神色,溫芊沒有再質疑,隨即道,“我隻是沒有想到你們會約在墓園見麵。”
這一刻,賀瑾言的臉色較剛才稍稍冷峻了一些,沒有再回答溫芊。
……
墓園本就莊嚴肅穆,加上今日陰陰的天,令溫芊感覺這裏比外麵清冷許多。
見賀瑾言走向了墓園的其中一塊墓碑,溫芊有些疑惑,但並沒有跟著走過去。
展帆從車子裏替賀瑾言把一束花拿了出來,隨即放在了賀瑾言麵前的那塊墓碑上。
墓園裏隻有很遠的地方有一對年輕的夫婦也在祭奠,所以賀瑾言此刻站在那墓碑前,那獨獨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孤寂落寞。
地上都是風吹下的樹葉……
賀瑾言的目光,此刻正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墓碑上的那張照片上。
他戴著墨鏡,沒有人能夠看到他隱藏在墨鏡下的情緒。
溫芊遠遠看著他,才注意到他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西裝。
賀瑾言的西裝大多都是墨色係的,但他極少穿黑色的,所以下一秒,溫芊恍然大悟。
“他來祭奠的是他的媽媽嗎?”
溫芊倏地開口問身旁的展帆。
展帆看著賀瑾言,平靜地回答,“是的……賀總每年都會在他母親生忌和死忌的時候過來看望他母親。”
溫芊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冷的賀瑾言。
他向來都是溫文爾雅的,縱使跟她撕破臉的時候徒具危險地威脅她,他也沒有過這樣冷峻的神情。
莫名的,溫芊的心頭也在此刻湧起了一絲略悲的情緒。
展帆這會兒又說,“你沒有去過賀總的辦公室,你可能不知道,賀總的辦公桌上有一個沒有照片的相框,但賀總經常拿起那相框來看……”
溫芊疑惑地看向展帆。
“那相框以前是用來放賀總母親的照片的,但因為賀總母親下葬時沒有照片,他便將他一直珍藏的唯一一張他母親的照片拿到了墓碑上……而在以後的日子裏,賀總便經常拿相框來看,仿佛,那張照片還在相框裏。”
悲傷的感覺突然像是密集的氣泡聚滿溫芊整個胸腔,酸澀一下子就堵住了溫芊的喉嚨。
當溫芊把落寞的目光投向賀瑾言時,展帆又接著說,“賀總以往都是一個人來這裏的,今天卻帶了溫小姐你過來。”
清冷的微風吹拂,賀瑾言挺拔俊逸的背影,愈加的陰冷。
溫芊淡淡地道,“你是想說,我在賀瑾言的心底可能是與眾不同的嗎?”
展帆沒有回應,隻以默認回答。
溫芊倏地笑了一下,“謝謝展秘書你的好意,但我跟你的理解不同……賀瑾言他以前有過不少的女人,卻沒有帶過任何一個來這裏,隻因為她們不是‘溫芊’——溫振遠和慕茵的女兒,所以,賀瑾言帶我來這裏,無非就是想要我這個仇人的女兒看看他對他的母親有多麼的思念,以借此來提醒我,不要妄想讓他放棄這段仇恨。
展帆對溫芊的這番話想要做出解釋,但這個時候,他們的身後,傳來了一道緩慢卻紮實有力腳步聲。
.........
鬼使神差一般,溫芊猜到了身後的來人是誰。
她脊背僵直,轉過了身去。
從溫芊身旁走過的這道身影跟賀瑾言的身高不相上下。
然而,同賀瑾言給人的印象不同,此人全身上下所散發的是一股不羈的氣息。
這或許是因為此人穿著黑色西裝,卻沒有打領帶,也沒有扣襯衫的最上麵的兩顆扣子,跟賀瑾言總是那樣完美嚴謹的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但是,溫芊還是在第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賀江遠。
因為,他跟賀瑾言有著相似的俊顏,隻是皮膚比賀瑾言看起來略黑,但他的五官跟賀瑾言一樣的立體,非常的耐看,不過跟賀瑾言斯文溫和的氣質相比,賀江遠身上的氣息顯然更為粗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