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婉姝坐在了賀建良的床頭邊,哽咽地道,“姑姑知道你爸爸以前太傷你和你媽媽的心了,但現在他馬上就要走了,姑姑不求你能夠原諒他,姑姑隻希望你看在自己也是賀家血脈的份上,在賀家即將陷入家族內部的爭鬥前,暫時接管賀家,穩定賀家上下的人心,讓賀家不至於一瞬間垮塌,好嗎?”
“我曾經在媽的墓前發誓,我不再是賀家人,所以,賀家所有的一切,我都隻會冷眼旁觀。”賀瑾言說到這裏的時候淡漠的神情沒有發生一絲的變化,然後,他嘲諷地笑了一下,“當然,對於賀建良從十四歲撫養我到十八歲的養育之恩,我怎麼都不會忘記,所以,我一定會好好操辦他的葬禮,並以孝順兒子的模樣送他最後一層。”
“嘉言……”賀婉姝悲愴地喚道。
可惜賀瑾言已徑直邁開步伐,幽冷地走出了房間。
.......
遠遠看到賀瑾言走了過來,站在房間門口的兩名傭人趕緊躬下首。
賀瑾言走到房門前,問,“溫小姐呢?”
傭人之一恭敬地答道,“溫小姐在房中休息。”
賀瑾言點了下頭,隨即揮手示意傭人退下。
傭人替賀瑾言把房門打開後,便退了下去。
賀瑾言進了房,先是把房門關閉,再環顧四周,尋找溫芊的身影。
驀地,在房間的大床上,他看到了處在沉睡中的溫芊。
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
因為,以她的性格,她該死會避著他,防著他的。
而此刻,她卻安安穩穩地睡在他的床上,那微弱的均勻的呼吸聲說明她此刻睡得正香。
他幾乎沒有這樣靜下來看著她熟睡的樣子。
在過去,他以為跟她隻會是短暫的交集,所以,即使在床上,也從未細心的留意她。
每次擁她在懷裏,即使內心有種奇異的滿足,卻仍舊否定對她的興趣,就這樣,他一次又一次地遺憾錯過了看著她,這歲月靜好的畫麵。
慶幸的是,他留下她了。
她此刻依然還在他的身邊。
驀地,賀瑾言伸手小心翼翼地將溫芊額前的幾根碎發挽至她的耳後,再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
溫芊睜開眼,就已經看到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背影看起來孤冷清高的賀瑾言。
他此刻正一個人靜靜地喝著紅酒,顯然正沉浸在他的思緒之中。
溫芊去了浴室,簡單地梳洗了一番,回來看到仍舊屹立在窗前的賀瑾言,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餓了嗎?”
賀瑾言在溫芊還沒有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就已經開口問。
“不餓,就是胃很難受。”剛剛在浴室她又吐了,此刻胃還在翻騰,哪裏會有一絲的胃口。
賀瑾言把手裏的紅酒放了下來,側身麵對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她,皺眉,“又吐了?”
在飛機上他已經親眼看過她對著馬桶幹嘔不止,他這才知道她懷孕一點都不輕鬆。
溫芊無視賀瑾言眼中的關心,徑直把目光投向落地窗外。
夜色中,偌大的賀宅四處都是燈光,而這些燈光中最多的就是監控探頭,這讓賀宅看起來處在一種高戒備的狀態,確有豪宅的風範。
“謝謝你讓我的父母安心。”雖然黃鼠狼給雞拜年不見得是好事,但至少他解除了他現在的憂慮。
對於溫芊的冷漠,賀瑾言僅僅隻是目光便得深晦了些許,但依然平和輕緩地道,“我當然必須這樣做……何況,之後我也會邀請你的父母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聽到賀瑾言所說,溫芊猛地將頭轉向了他,臉色鐵青道,“賀瑾言,的確,我父母在你手裏我沒有辦法反抗你……但我是不會跟你結婚的!!”
她跟他來加州隻是權宜之計。
原本是想著在賀江遠救父母離開之前,她跟他慢慢地耗著,但如今得知他替她安撫了她的父母,她願意隻有這麼一刻將他當做好人來看。
賀瑾言沉默著,曜黑的眸子陷入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