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咬著唇,小小聲地道,“我延遲婚禮這件事。”
賀瑾言在聽到她說的話後,終於皺了一下眉。
她的聲音變得更小,“你果然介意?”
“我當然介意。”賀瑾言說著將她鬆開,兀自走了開來。
她悲傷地看著他走開的身影,歉意地解釋,“嘉言,請你相信,我願意現在馬上就跟你結婚,但我……”
“你不需要解釋了。”賀瑾言的聲音轉為略微的冷淡。
她真的以為他生氣,從後麵抱住了站在書房酒櫃前倒酒的賀瑾言。
她很喜歡他身上的氣息,總是那樣清冽,完全不是一個滿身都是銅臭味的商人的味道。
“不要生氣,嘉言……我推遲婚禮是有理由的。”她緊緊地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沙啞地道。
賀瑾言轉過身來,並沒有抱她。
她無奈慢慢地鬆開了他,低下頭,表現得很委屈。
“你如果願意陪我喝一杯,我就不與你計較。”
在她感覺自己此刻應該灰溜溜地離開書房時,她聽到她頭頂磁性好聽的聲音道。
她乍然抬起麵龐。
他俊逸的臉龐上是輕淺的笑,而黑眸裏那深沉的疼惜和寵愛更讓她知道——
他此刻是在逗弄她。
忍不住,揮起粉拳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下,“過分……”
賀瑾言將她的雙手掬住,柔情似水地看著她。
她最怕他這樣深邃的目光,於是低垂下眼簾。
在他看來,現在生氣的人反倒是她了。
賀瑾言隨即把她重新擁在懷裏,輕聲哄她,“好了,不過是逗你玩罷了……我隻是想過來倒兩杯酒,我覺得今天這樣的日子,我們應該慶祝一下。”
她乖乖地靠在了他的懷裏,柔順得就像一隻小貓,“那你真的不生氣?”
賀瑾言笑了一下,反問,“我給你的感覺像是在生氣嗎?”
她看著賀瑾言,他此刻如沐春風的樣子,的確不像是生氣的樣子。“為什麼你連問也不問我推遲婚禮的原因?”她依然帶著深濃的歉疚問。
“因為你不需要跟我解釋,我與你心意相通,你心底所想的,我知道。”這一刻,他正色回答她。
她忽地愣住。
他並不知道,她此刻因為他這句話而心髒跳動得厲害。
她心底所想的,他知道?
他真的知道嗎?
下一秒,他接著說下去的話,卻讓她微微繃緊的身子鬆懈開來,心跳也漸漸平複。
“你覺得婚禮倉促,是因為你心裏還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她徹底鬆了口氣,這一刻,她清澈的眼瞳凝視著他。
他清俊的臉龐,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的認真,黑眸深凝著她,把溫柔和寵愛清晰地寫在眼底。
她表現得很認真在聽他說,眼底湧起氤氳水霧。
他掬起了她的手,抬起,疼惜的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吻了一下,“我曾經做過那麼多讓你傷心的事,你對我仍舊缺乏信任,這是理所應當……但不管要我等你多久,我都願意,隻要你留在我身邊,隻要你願意跟我重新開始。”
她眼底的水霧愈加的明顯,朦朧了她的視線。
他疼惜得將她眼角隱約溢出的淚液拭去,心疼道,“不要哭……這個時候,我們應該高興才是。”
她抽了抽鼻子,跟他點了點頭。
賀瑾言隨即低頭吻去她眼角遺留的淚痕,這才執起桌麵上倒好的兩杯紅酒,遞予她一杯。
她接過紅酒,轉過身,依然抽泣地麵對他。
賀瑾言輕柔地撫了撫她細瘦的肩膀,說了句,“傻瓜……”隨即舉起紅酒杯跟她輕輕碰了一下,“還記得嗎?”
她的情緒像是直到此刻才得以控製住,沒有抽噎,隻是哽咽道,“記得什麼?”
“我們第一次見麵。”
這個時候,她聞到了手邊紅酒那甘醇的香味,這熟悉的好聞味道,讓她反應了過來。“這是我們第一次喝的紅酒。”
他細長的手指執隨即執起酒杯,喝了一口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