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靜地走向那總統套房,而沒有知道,這一刻她的內心,並不平靜。
總統套房的門沒有關,因此,她還沒有走進套房,僅是站在套房門口,就已經看到了賀瑾言。
他坐在套房裏那盞巨大水晶燈下的沙發上,背閑適地靠著沙發,雙腿交疊,手中悠然地執著一杯紅酒。
他的氣質跟過往有些區別,似乎不再像過往給人平易近人的斯文公子的形象,而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高端且矜貴的感覺,讓人一眼就覺得他是不可高攀的人。
這兩年有報道說賀瑾言花了短短兩年的時間就讓原本一直在走下坡路的賀氏產業,才是逐步又走上了上坡路,而賀瑾言隨著打理賀氏,也逐漸脫離了曾經在世人麵前謙遜有禮的樣子,變得擁有了遊刃有餘在商業場合交際的手腕。
也就是說,賀瑾言從曾經的斯文公子,變成了如今傲然自負的霸道總裁。
但這樣的變化卻沒有惹來外界絲毫的質疑,因為,如今掌管著賀氏家業和“嘉臨”集團的賀瑾言,再無人敢在他背後說他一句壞話,在世人的眼中,他如今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商界之神。
她不知道他故意的,還是巧合,他此刻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絲絨睡衣,就像他們兩年前離別的時候一樣。
隻是,現在他看著她的目光,再也沒有任何的深意,隻有淺淺的打量,那種倨傲自負、對人不屑一顧的打量。
她站在裏他有兩米遠的地方,沉靜地看著他。
她不得不承認,比起兩年前的他,他似乎更年輕了。
歲月沒有在他英俊的臉龐上留下一絲痕跡,他就像是上帝精心打磨的,一直都得到上帝的眷顧。
而她知道她相較兩年前,卻已經差遠了。
兩年前她的皮膚白皙通透,現在的她卻像是飽經過風霜後,皮膚失去了曾經的光滑,整個人黯淡無光,再加上現在刻意裝扮的老成打扮,她在他麵前,如今看起來像是比他老了好幾歲。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他的時候她還會眼眶酸澀,但幸好,他們之間沒有久別重逢後的敘舊。
“看來這兩年你過得不是很好,以前你的美麗驚為天人,走到哪裏,都會吸引男性的矚目,但現在,你變得十分平庸,身上再也找不到當年吸引人的那股清純氣質。”賀瑾言看著她,那目光隨性而淡然,好像評判對於他來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物,聲音不徐不疾。
在進門之前,她真的以為她麵對他的時候不會再有任何感覺的,沒有想到,此刻居然在她的內心深處依然有一絲隱隱的疼痛在蔓延。
聽著他聲音裏夾雜著對她的嘲諷,她的鼻子甚至有些酸。
不過還好,兩年的時間過去,她人變得成熟了,對情緒的控製,也成熟了。
平靜地望著他狡黠的黑眸,她緩聲開口,“我沒有想到,這樣大的上諾曼底,我們會這樣輕易就相遇。”
她說的是實話,她真的沒有料想過。
“可能是冥冥中的定數吧,我們的兒子選擇了那家咖啡廳,無意間促成了父母的相遇。”賀瑾言把手裏的酒杯放在沙發的扶手上時道。
提到“兒子”,溫芊一直保持著鎮定和平和的清眸,此刻產生了一絲悲落的起伏。
賀瑾言的雙眸是那樣的敏銳,她這黯然的目光僅僅隻是在她的眼底一閃而逝,卻還是被他輕易捕捉到,他俊逸的臉龐上浮起一抹訕訕的笑,“我以為你從離開加州的那一天開始,對於有關我的一切,就不會再有任何的感覺,沒想到,你對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骨肉,還是有感覺的嘛!”
她發現他很懂的刺激她的心,讓她在他麵前無所遁形。
似乎再多的偽裝在他麵前也是多餘的。
盡管她極力控製,但他提到孩子,她再也沒有辦法抑製住胸口湧上來的酸澀,長睫上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不是跟我說過,他隻是你博得我感情的一顆籌碼?”賀瑾言在這一刻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優婉姝捷豹一樣走到她的麵前,輕輕扶住她因抑製悲傷的情緒而隱隱顫抖的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