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在原地，直到展帆在她旁邊道，“這是勞倫夫人介紹給賀總的，是勞倫先生的侄女，賀總和她已經交往有三個月。”
勞倫夫人，她想起來了，是賀婉姝姑姑。
原來，他已經有交往的對象了。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跟她提出那樣的要求？還有，他來約會，為什麼要她跟他一起過來？
賀瑾言包了整個餐廳，偌大浪漫的餐廳，此時隻有他們二人在用餐。
她站在背離他們的地方，依然能夠聽到他們談話的聲音。
這女孩的確很不一般，從女孩跟他談到了金融市場，她就知道，這女孩很是聰慧，而活潑的個性又十分討人喜歡。
展帆走到她身邊，問，“溫小姐，這兩年，你後悔過嗎？”
溫芊回過神，明明聽懂了展帆說的，她清冷地回答，“後悔什麼？”
展帆有些意外聽到她這樣說，以很深的目光打量她。
很久，溫芊都沒有再說話。
展帆忍不住又道，“即使知道你誤會了賀總，你也沒有後悔過嗎？”
溫芊依然沒有說話。
展帆琢磨不透溫芊的心思，正想再說些什麼，餐廳的經理已經請展帆過去有事。
如果展帆剛才能從正麵看到她，他會發現，他問她問題的時候，她的雙眸是紅的。
從展帆和餐廳經理的對話中她得知，賀瑾言為女孩準備了驚喜，似乎今天是女孩的生日，他準備了特別的禮物給女孩，所以經理問展帆什麼時候可以把賀瑾言準備的禮物和鮮花以驚喜的方式呈現在女孩的麵前。
展帆隨之跟經理前去安排。
溫芊一個人靜靜地看著這座繁華的城市，耳畔裏都是女孩被賀瑾言逗笑的聲音。
感覺空氣有些壓抑，她隨即去了餐廳的洗手間。
……
她並沒有想到，她走出洗手間的時候，賀瑾言已經在等她。
他雙手插在褲袋裏，目光懶洋洋的，已經看到她蒼白無色的臉龐。
“你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他道。
“隻是身體有些不舒服。”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裏，乍然就撞進他深不可測的黑眸裏，他那似乎是關切又似乎是陰翳的目光，她已分辨不清，隻想找個地方把自己泛白的臉龐藏起來，此刻卻隻能低垂下眼簾。
唇角微勾，賀瑾言道，“如果是在不舒服，我可以讓展帆先送你去酒店。”
“你找我有事？”她反問。
他起初沒有說話，一會，才開口，“你覺得剛才這個女孩怎麼樣？”
“為什麼問我這裏？”
“先回答我。”
她遲疑了一下，“是個聰明漂亮，但善良無心計的女孩。”
“你說的是實話？”
她疑惑看他，“我不懂你為什麼要我發表對這個女孩的看法。”
薄唇輕逸，他微笑著道，“你是瑞斯的親生母親，出於你在我麵前流露出了對孩子的一絲疼惜，我希望能夠聽聽你的看法，因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會是瑞斯的母親。”
內心深處兩年都不曾被人碰過的那根最脆弱敏感的弦，在這一刹那，忽然就斷了。
她抬起眼簾，輕淺地看著他。
他們之間明明隻相隔著不到兩米遠的距離，她卻感覺自己和他隔了一整個世界。
他曾經注視著她的黑眸不再深邃，英俊的臉龐上顯露出跟過去謙和溫和完全不符的冷笑。
“你對我說這些，是想聽我的意見，還是覺得我會在意？”
賀瑾言訕然勾起了嘴角，“我以為是後者。”
“你如果想要看到我失望傷心的樣子，相信我，你永遠都看不到。”她冷漠地對他說，仿佛，她從來就沒有愛過他。
賀瑾言沒有生氣，反而輕笑，隻是他的笑意裏藏匿著冷冷的寒刀，“這點我倒是願意信你，畢竟，你是那樣固執和堅韌的女性，即使曾經有過一刻後悔，你也不會在我麵前顯露……你寧願跟一個陌生人掏心掏肺，也不願意跟我吐露半點你心底的想法，所以，就算信任一個陌生人，你也不會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