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略微的泛紅，深吸了口氣，她按下了房門的密碼。
賀瑾言徑直走進房間，但進了房間後，他便收了跟瑞斯的通話，轉過身來，看到溫芊微微泛紅的眼眶，他毫不意外。
這房間的設計和陳設都很簡單，現代簡約風，以黑白為主，頭頂明亮的白熾燈將她的身影打得很單薄，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摔倒。這很顯然不是她喜歡的裝修風格，說明這是一間二手的公寓，廚房的流理台是黃色的，上麵有盞暈黃色的吸頂燈，可以想象得到這盞吸頂燈發出的暈黃光忙可以讓整個廚房都處在溫馨之中，而流理台上收拾得幹幹淨淨卻有還沒有做完的洋蔥和蔬菜，說明她很喜歡呆在廚房。
“你這裏有退燒藥嗎？”他問她。
他剛才已經觀察過，她這不算大的單身公寓裏，唯一有可能放有藥品的隻有她的床頭櫃。
溫芊沒有說什麼，緩慢的步伐，移向床頭櫃。
若有所思，她根本就無法從藥箱裏把退燒藥找出來。
他走進來，在藥箱裏找到退燒藥，又轉身去廚房替她倒了杯水，這才將退燒藥和水遞予她。
沒有接過來，她依然怔忡在床前。
他隨即把藥和水放在了床頭櫃，不經意間，視線觸及到了她放在另一邊床頭櫃上的一張在相框裏的照片。
他超強的記憶裏，又怎麼會記不起。
那是在她生產後她休養的病房裏，溫雅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為他們一家三口照的照片。
溫雅曾經拿給他看，說自己有天生的攝影技巧。
可惜……
這相框裏屬於他的那個位置已經被平整的裁掉，被放下的隻有她抱著孩子的畫麵。
他能夠相信，這大概是她唯一擁有的一張孩子的照片。
走到另一邊的床頭櫃前，將照片拿了起來，他淺淡的聲音道，“很是湊巧，在瑞斯房間的床頭櫃上，擺放的是我和他的照片。”頓了頓，“和你這張照片一樣，格局非常滿，容不下其他人的位置。”
在賀瑾言看不見的臉上，她的雙眸迅速的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她放在身體兩邊的手指在微微的顫抖。
賀瑾言放下相框，走向了客廳。
背對著客廳裏的他，她揮去眼角滑落的淚痕，服下了退燒藥，在將退燒藥收拾好，轉身時卻毫無預警地撞進了賀瑾言等候已久的胸膛上。
她沒想過他又折了回來。
賀瑾言的呼吸略微的沉重，嗓音低沉黯啞，仿佛惆悵，卻又不願意顯露，隻能壓抑著，致使聲音極沙，“這兩年，就真的沒有一次想起我嗎？”
溫芊支起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別開頭，不敢看他。
“我不相信。”
他這樣對她說，他微微眯起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厚重粉下的微表情，試圖看穿她。
溫芊沉默著，垂下頸子，聲音同樣的沙啞，“你已經看到事實了。”
“我要你親口對我說。”
溫芊又陷入了沉默。
見她不答，他緩和道，“那換個問題。”
她依然沒有說話。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在我麵前把戲演得這樣的天衣無縫，究竟是我被你迷了眼，還是我們相處的那接近半年的時間，你曾經有一刻用真心待我？為了報複，決意跟我回來，在拿走證據意圖讓我後半生都在監獄中度過的時候，你曾經可有過一刻的猶豫？”他仿佛痛意的黑眸望著她清亮濕潤的雙眸，“你敢跟我說實話嗎？”
“賀瑾言……”
“如實告訴我！！”
賀瑾言不耐和難掩悲傷的低喃讓她的心窒了一下，她艱澀的喉嚨很艱難地逸出，“對不起，沒有完全把事情調查清楚就給你定了罪，是我的不周，而現在我跟你說再多‘對不起’，都已經於事無補……但不管你信不信，如果可以回頭的話，我一定會選擇跟你說清楚一切，還有當初我……”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如果說出來，隻會讓他感覺她此刻是在向她哭訴委屈。“如果可以回頭，一定會是不一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