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裏,這碧水藍天,讓他心曠神怡。
西雅把頭轉過去,凝視著賀瑾言墨鏡下依然俊逸得令女人枰然心動的五官,倏地朝賀瑾言走了過來,她徑直擋住了賀瑾言的視線。
賀瑾言隔著墨鏡下的黑眸,淺淡地掠了西雅一眼。
西雅拉住被海風吹拂的自己肩膀上的披肩式的防曬服,悠閑地道,“其實我一直在想,你到底還愛不愛溫芊。”
賀瑾言在墨鏡下更顯得漆黑的眸子浮起一抹很淺的興味,“你覺得呢?”
“愛。”
西雅隻回答了這一個字。
“怎麼說?"賀瑾言饒有興致地問。
“因為你把瑞斯給了溫芊啊……對於一個深深思念了自己孩子兩年的母親來說,這難道不是最令這位母親開心的事?”
賀瑾言看向掛在高空中的太陽,在墨鏡的遮擋下,太陽在賀瑾言的視線裏隻是一個白色的圓圈,而這樣的光亮,是溫芊過去最喜歡的。她一向喜歡的是能發出美的光亮卻不刺眼的東西。
“我沒有這麼大度。”腦海裏掠過溫芊曾經快樂在螢火蟲的世界裏徜徉的美麗倩影,賀瑾言如此回答西雅。
“你有……而且,你比我想象得更愛溫芊。”西雅雙臂環於胸前,悠然說道。
賀瑾言隨即從躺椅上起身,俊逸的臉龐上掛起一抹笑,意興闌珊地看著西雅。
西雅被賀瑾言這樣盯著看,沒有感到一絲赧然,反而學著賀瑾言意興闌珊注視著他,“不是嗎?”
“你說男人為什麼會著迷一個女人?”賀瑾言似是而非地反問。
西雅捧嘴輕笑了一下,“看來賀總你實在被溫芊折磨得難受。”
賀瑾言淡然收回凝視著西雅的目光,皺起眉,低頭仿佛陷入兀自的思緒中,驀地,嘴角彎起一抹弧度,興味地道,“你是過來人,你有什麼辦法嗎?”
“忍。”
西雅又是一個字。
賀瑾言像是來了興致,抬起眼簾,好整以暇地看著西雅。
西雅以輕鬆的語氣道,“白天想她的時候,找些別的事去做,晚上想她的時候,就找其他人來陪伴……一直忍著,漸漸你的心就會麻木。”
賀瑾言聽完西雅說的,眉心愈加蹙起,一會,正色地問,“這樣做,已經過去兩年,心如果沒有麻木,又該如何?”
西雅隨即在賀瑾言坐著的那張休閑長椅上坐了下來,殷勤地道,“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把自己的心剜掉。”
“你呀……”賀瑾言伸手在西雅的額頭上彈了一下,“跟我妹妹賀嵐一樣,古靈精怪,沒半點正經。”
“難得賀總你不跟我正經,我自然要跟賀總你開開玩笑。”西雅撫著額頭,笑說。
賀瑾言起身,踩著海灘上細小柔軟的白沙,迎向了深藍的大海。
西雅遠遠地看著賀瑾言在撲打的海浪前的俊逸背影,竟也恍然,刹那間以為他是鄒禹楓。
賀瑾言雙手插在褲袋裏,長久陷入思緒。
西雅咬了咬唇,慢慢朝賀瑾言走了過去。
海風很是舒服,如柔軟的麵紗撫摸著人的臉……
歎了一聲,西雅嗓音微沙地道,“其實如果你愛一個人,對方也愛你的話,這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可惜我已經錯過。”
“還有機會的。”遙想起自己過去多年的單戀,西雅羨慕地道,“賀總,你知道嗎?其實你比我幸運多了,因為你愛的女人,她也愛你,盡管你們之間因為誤會而分開了,但這份感情一直存在,維係著你們之間的牽扯,而我……從他告訴我結束的那一刻,就跟他再無牽扯。”
賀瑾言深沉的黑眸注視著眼前這片無邊無際的深海,聚攏的眉心攏聚著千絲萬縷般的愁緒。“你真的這樣認為?”賀瑾言過了很久,出聲問西雅。
“什麼?”西雅一時沒會晤過來。
“她愛我?”
這一秒西雅沒有猶豫地回答,“毋庸置疑。”
賀瑾言陷入很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