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寧抬起眼眸望向病房裏的鄒成毅,“要是老先生早點讓老板您來處理這事就好了……現在老先生隻靠藥物維持著生命體征,大概沒有醒來的機會了。”
這一秒,鄒禹楓徑直邁開步伐,沒有再回頭看病房裏的鄒成毅一眼,他冷聲交代祁寧,“告訴醫生,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保住老先生的命,我要他活著看見我替他達成一直以來的心願。”
“是。”
.......
洛杉磯是個大城市,她住在洛杉磯安靜的一隅,跟賀瑾言好似隔了幾千裏的距離。
這樣很好,能讓她漸漸習慣沒有賀瑾言的日子。
這幾日下來,一個人,她感覺比以往輕鬆多了。
腦子再也不會因為感情的事沉重,整個世界都清明了。
隻是,她想瑞斯……
之前跟賀瑾言結婚,她最大的欣慰就是她和瑞斯還有賀瑾言終於可以一家三口團聚,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讓瑞斯接受她,跟賀瑾言就已經止步於此。
其實這幾天她也想了很多,賀瑾言一直以仇恨為中心,這其實情有可原。
賀瑾言身為賀氏家族的血脈,卻從小流落在外,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他一直隻有母親一個人。
所以,母親一直都是他的全世界。
母親遭人謀害後,他的世界等於垮塌了……而他一直堅毅地活下去,靠的就是為母親報仇的這份意誌。
母親身為他此生唯一的親人,他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著母親慘死呢?
可以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朋友……但他決不能讓母親死不瞑目。
如他說的,她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如此,他不可能為了她而做出改變。
因此,她之前對他的理解是錯誤的。
不能說他不愛她,隻能說他給了不她想要的,而他能夠給她的,都已經給了她。
突兀的門鈴聲,拉回了溫芊的思緒。
那一刹那以為來人是賀瑾言,她沒有即時選擇開門。
當聽到更急促的門鈴聲後,清楚賀瑾言不可能失去慣常的理智做出這樣的動作,她這才從沙發上起身,通過貓眼看到站在門外的人是溫雅時,她立即打開了房門。
親姐妹許久未見,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在良久以後,她們才手拉著手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她依舊遏止不住欣喜問姐姐。
姐姐緊緊握著她的手,遲疑了片刻才回答她,“是嘉言告訴我的。”
提起賀瑾言,她斂下眼睫,臉龐呈現疏離冷漠狀。
“你難道真的責怪爸爸對付嘉言?”姐姐看到她的神情,認真地問。
她隨即掙開了姐姐溫暖的手心,抱起一顆抱枕,靠向沙發。“我從來沒有為這件事怪過他,我在意的是,他在事前完全沒有告知我爸爸的真實身份,而且他一直在利用我,連我和他的婚姻都利用。”
“小芊……”姐姐凝望著她冷淡的清顏,語重心長地道,“他要是跟你說了,你必然不會坐視不理他跟爸爸的對峙。”
“我的確不會坐視不理,但明知道他是正確的,我就算不希望看到他們對峙,我也會站在他那邊。”她如實地道。
姐姐搖頭,“你的確會理解他,也會站在他那邊,但當他和爸爸對峙的那一刻……我相信你不會做到完完全全不去阻止,而由著他們對峙。”
“以我的理智,我能夠做到。”
“你做不到。”姐姐反駁她,“那個人是父親,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到他死在嘉言的手裏。”
她反問,“難道一定要你死我活?就不能有緩和的解決辦法?”
姐姐道,“不可能有緩和的辦法,因為這些年來爸爸無時無刻不想著取嘉言的性命,如果不是嘉言他有不俗的頭腦,他早就慘死在爸爸一次又一次的設計和謀害下……當然,你從沒有看見爸爸對嘉言所做的一切,所以你無法理解嘉言對付爸爸的決心,但我告訴你,爸爸有今天的下場,我一點也不同情,也不難過,我甚至慶幸贏的人是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