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米娜跟隨魯律師去了法院,向法院遞交了認定認罪認罰具結書無效的申請書以及適用普通程序審理此案的申請書、調取證據申請書。
顯然,事先魯律師已經和臧法官對接過此事,所以接待她們的不再是那個趾高氣揚的年輕女書記員,而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法官助理。之所以說這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是因為米娜從未見過此人,隻在上次開庭的時候,聽法官念道‘本案由伊吉黑羅旗刑事審判庭法官臧青雲獨任審理,法官助理格日樂協助辦理......’
對方個子挺高,穿的倒不講究,說話也沒拐彎抹角,不過說的話卻讓人越聽越不舒服,好似給對方填了天大的麻煩。
他看了看那三張申請書,鎖著眉這樣說道:“其實我看這個也沒必要提供吧?其實咱們這個案子的案情很簡單,就是把別人手機微信零錢裏的錢轉到了自己賬戶裏。撿來的東西,大家都會占為己有,從來沒想過這會不會觸犯刑法,這種行為在咱們中國人眼中很正常。可你不是隻拿走了手機這麼簡單,還將裏麵的錢轉走了。也許,你們現在還覺得自己的行為不構成犯罪,但是,你們的行為和撿到一張銀行卡將銀行卡裏的錢取走,有什麼兩樣?依我說,檢察院既然提起了公訴,認為你們的行為觸犯了刑法,應當以盜竊罪追究刑事責任,那你們的行為是不是真的觸犯了刑法,你們也應該好好考慮考慮。”
“你是新來的吧?”魯律師避開話題,轉而謙和的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剛到刑庭兩個月,怎麼了?”對方狐疑道。
“我說我怎麼沒見過你?刑庭現在幾個人啊?”
“12個。”
“這麼多?我在刑庭那會兒才六個人。真是氣死人了,人家在刑庭的時候,刑庭的人那麼少,活那麼多,逼的人家出來當律師了,刑庭的人又突然增加到這麼多。還讓不讓人活了?真是氣死人了!”
“哦?原來你就是魯法官啊?之前聽他們說起過,不過,我從進入法院便一直在基層法庭,所以沒見過你,剛才也就沒認出來。大水衝了龍王廟了!怎麼樣?當律師好還是當法官好?”
“法官是別人捧著你,你說東就是東,你說西就是西。”
“律師自由啊,想什麼時候上班就什麼時候上班,沒事還可以不去上班。而且,掙得多啊,那些從法院走出去的都混得挺不錯,一年隨隨便便便能掙二三十萬。留在法院,一年撐死了十萬,上班辛苦不說,遇到難纏的當事人,到處告狀,都能把人煩死。”
兩個人閑聊了一會兒之後,話題又回到了申請書上,這一回再談這件事情,法官助理的態度顯然比剛才好了很多。
“來之前,我們已經在電話裏和臧庭長溝通過了,他也問了申請書的大致內容。他應該是覺得有價值,才讓我們將交紙質版的材料遞交過來,”魯律師溫和的說。
“我拿過去給他,讓他再看看。其實,這個案子,咱們本來都準備明天就宣判的,剛才臧庭長給我打電話,我都很震驚。咱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開完庭之後更換律師的這種情況,不過這在法律上也不是不行,隻是,照常理,你若決定更換律師,至少應該在開庭之前進行。對了,這個案子由你代理?”